瞿绾眉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担忧。
刘公公随即又道:“殿下.......陛下临走之前给您留下一道圣旨。”
“是何圣旨?”瞿绾眉抬眸问。
刘公公转身从殿内的暗阁拿出一道圣旨。
他并未将里面的内容大声朗读,而是直接将其小心翼翼交到瞿绾眉的手中。
瞿绾眉此时已觉得不对劲,她将其打开来看,只见圣旨上说,他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由永宁长公主监国,李丞相和严大人辅佐。
若他此去燕州殒命,皇位便由永宁长公主之子继任,摄政王赵君屹继续辅政。
瞿绾眉见罢,更加担忧。
阿弟留下这个圣旨,是抱着随时可能会殒命的心。
他这次是认真的。
为了苏南婷,他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性命。
瞿绾眉握紧圣旨,猛地站起身,朝刘公公问:“此事还有谁知晓?”
刘公公回道:“除了奴才和这位小太监之外,无人知晓。”
“好.......”瞿绾眉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阿弟任性,她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她得稳住现状。
不能让朝中之人知道晟帝已不在宫中。
更不能让南夷那些人知道晟帝前往燕州。
瞿绾眉冷静下来道:“刘公公,这封圣旨我就当从未见过。”
刘公公吃惊抬眸。
瞿绾眉继续道:“陛下既然病重,那自然得好生歇息,只是这样躺在殿中不管朝政,着实不好。”
她将眸光落到那小太监身上。
这位小太监身形和晟帝差不多,声音和他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是亲近之人,绝对察觉不出。
若是给他易容,应该能瞒上一两个月。
她只要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将晟帝带回宫中,那必定会相安无事。
刘公公对她的话半知半解:“殿下,您这是要?”
瞿绾眉回道:“从现在开始,方才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陛下一直都在寝宫中,而我来探望他,见他已歇息,小坐之后离宫。”
她说着又继续道:“我会派人来帮着他易容,让他好在人前露面。”
“不要让宫里宫外的人察觉到陛下不在宫中,”
刘公公恍然大悟,跪地叩首道:“是,殿下。”
瞿绾眉将事情安排好之后,没有在晟帝的寝宫中久留,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坐上马车离开皇宫。
回去的路上,瞿绾眉愁眉深锁,额心痛得厉害。
丹烟抬手给她揉了揉:“殿下,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此去定不会有事。”
瞿绾眉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道:“丹烟,我怕了。”
“我怕,我好不容易留在身边的人,又一一离开自己。”
丹烟温声安抚她道:“殿下,不会的,绝对不会......”
瞿绾眉听罢,缓缓倒在她的怀中。
丹烟继续按着她的头,让她放松一些。
待马车到达公主府门口时,瞿绾眉神色好了许多。
她进屋之后,派了不少人前去北境寻苏南婷和晟帝。
为了不让旁人知晓,对外也只是说,是在寻苏南婷。
离着京城上百公里的北境内。
苏南婷穿着一身男子的兽毛衣裳坐在马车上。
现在京城内是秋末,可是北境内已入冬,下了十多天的大雪。
放眼看去一片白茫茫的一片。
苏南婷朝冻得通红的手吹了吹热气,挥舞着手中长鞭,继续赶路。
沿着北境凤阳山脚下再往前行半个月,便是燕州边境。
一想到能替两位哥哥报仇。
她拿出手里的干馒头,咬了一口,擦了擦被冻伤的脸,变得斗志盎然。
很快,马车行驶到一座小城前。
北境人多数为游牧而生,所以居住在小城的人并不多。
苏南婷见着干粮已少了大半,决定留在这里休整。
城内被大雪覆盖,地上的雪少有半尺厚。
马车走得有些费劲,苏南婷从马上跃下,牵着马车朝城内走去。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还未暗下,城内百姓早已紧闭门窗。
苏南婷看着各家各户亮起的灯,加快脚步迅速寻着客栈。
凤阳山下一直传言有山匪。
她从大成一路走来,还未与山匪碰面,今日此景,还是让她起了警惕之心。
半炷香后,苏南婷终于在城北寻到一处客栈。
客栈内虽关着门,但是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她牵着马车,敲了敲门:“有人吗?!”
片刻后,一位穿着艳丽的女子将房门打开。
女子见着跟前面容俊秀的男子,双眸一亮,笑着将她迎了进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苏南婷一边拍着身上的残雪,一边回道:“我要住店。”
女子那双妩媚的眸子往上一抬,娇笑道:“住店呀,客官,我们店里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
苏南婷眸中一冷:“掌柜的,你们店里若是真没空房,为何方才要问我是打尖还是住店?”
女子一怔,继续笑道:“那是我忘了,客官,你放心,我们客栈虽说没有空余的房间,但是你可以睡我房中。”
她说着不忘朝苏南婷抛了一个媚眼。
苏南婷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抬头朝二人各个客房门口瞥了一眼,随后朝着一个没有挂牌子的房间一指:“掌柜的说笑了,那儿不是正有空房。”
掌柜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那的确是个空房间。
只不过这房间数日前出过人命,所以这个房间一直空置着。
苏南婷见她神色为难,敲了敲桌子问道:“怎么?这房间有问题?”
掌柜的也不想瞒她:“这间房出过人命.......”
苏南婷并未有所惊讶,而是问:“那人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