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梅说玉玲珑乃是在麒麟山长大的野人,定然大字不识一个,便信了。
哪里想得到,玉玲珑竟是识字的。不但识字,貌似这匾额的意思,玉玲珑还看懂了。
原本她只是用这匾额来恶心玉玲珑。想玉玲珑又不傻,岂会真的将她送的匾额挂出去?就算看不懂,也当分辨得出这块木料有多劣等。
偏偏玉玲珑反其道而行。
倘若让轩王爷看见堂堂西院当家主母居住的地方,挂着这样一块上不得台面的匾额,还明目张胆地讽刺当家主母,只怕此事会闹到夜皇跟前去。
凛王爷虽不喜玉玲珑,却万万丢不起这个颜面。
上回自己才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庆祝宴上丢了人,此番再有闪失,恐怕也得如见梅那般,直接被王爷禁足。
越想越害怕,眼见夕颜应声进来,伸手就要接过匾额。廖婉秋“啊”地一声,先一步将匾额硬生生又抢了回来。
“不能挂出去,这匾额万万不能挂出去!”
“为何不能挂出去?”玉玲珑好整以暇看着廖婉秋:“这不是廖贵妾的一番好意吗?再说,也是凛王爷的命令啊!
夕颜……”
“等等,等等!”情急下,廖婉秋再顾不得端架子,一把握住玉玲珑的手哀求道:“王妃姐姐?您行行好,饶过妾身这一回吧!
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冒冒失失做这样的事。
这匾额万万挂不得,更不能让王爷和轩王爷看见啊!”
玉玲珑计划今日要去玉和侯府探视林静和,眼下被廖婉秋拖着心里甚烦。
但不摆平廖婉秋,少不得以后日日来烦她。忍了忍,她冲夕颜挥挥手,示意夕颜和廖婉秋的两名贴身丫鬟退下。
那两名丫鬟似乎有点不乐意,但见主子已在玉玲珑面前落了下乘,又不敢违逆,只好气鼓鼓地跟着夕颜出去。临走时,还极有眼色地将廖婉秋抱着的匾额带走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二人,玉玲珑方甩开廖婉秋的手,正色道:“知道我为何要将夕颜和你的贴身丫鬟都遣出去吗?”
“自然……自然是王妃姐姐有体己话要跟妾身说。”廖婉秋心悸未平道。
“嗯!这方面,你倒也不笨。”
端起桌上的茶水,玉玲珑呷了一口:“你今日来我这里,不是夜凛寒授意,而是见梅教唆的吧?”
“诶?”廖婉秋面色突变:“你怎么知道?”
“如此小儿科的事情,你们真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想这几日夜凛寒甚是繁忙,被那暴躁少年搞得焦头烂额,势必日日都呆在凛家军大营,哪有时间跟你扯这种破事?”
轻蔑地斜睨廖婉秋一眼,玉玲珑继续道:“其实我挺好奇的,你做甚要联合见梅与我作对?”
见廖婉秋明显一怔,玉玲珑轻叹:“你乃官家小姐,豪门内宅的争斗,应该比我更熟悉。
妻妾争斗,所图无非是夫君的宠爱。
想我玉玲珑不但入不了夜凛寒的眼,与夜凛寒还是两看两生厌的敌人。
廖贵妾以为,这样的我,会跟你们争宠?”
像是突然被人抽了两个大嘴巴,廖婉秋整个人都傻掉了。
呆呆看着玉玲珑,她极其不可思议地问:“你……你不想与我们争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