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去大营吧。”
去大营,去大营干什么呀?
她从前待过魏营,在魏营里横起刀剑保家卫国,是堂堂正正的魏军。
她从前也待过蓟城大营,在蓟城大营的时候不长,但跟在公子身边侍奉,受公子庇护,得以周全。
后来也跟着出征伐楚,一来就是四月余,无名无分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如今去大营又是干什么呢?
她心里知道,但不愿承认。
她想问,“公子又不要小七了吗?”
但她说不出话来,说不出话来,就只是笑笑。
她想,公子对她的宽容之心已经耗尽枯竭了,一分都没有剩下了。
这一抱,便是告别了。
那酸涩的滋味呐,从心口、鼻尖、眼眶发出,在一瞬间就能蔓延至四肢百骸,叫那四肢百骸都酸涩,发麻,逼得眼眶通红,水汽弥漫。
想起从前的花前月下,想起从前的温言软语,想起那流星,烟火,山桃,古潭,想起曾经也一同在修罗场里并肩作战,她垂着眸子,忍着泪不肯掉下。
那曾经的恩爱娇宠,也都似沤珠槿艳,不过一片光影。
不去求他了,离开是好的。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没有什么活不明白的。
她若能开口说话,定要与他说一句,“但愿公子早遇良人。”
不去求他了,也再不能陪他进权力场了。但她想,小七,你不必难过,燕国的权力争斗已然结束,他在列国之间亦是游刃有余,你不必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