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月就有了孩子,如今也该生了。
沈淑人幽幽叹了一声,“哪有什么孩子,是我诓章德的。”
小七心头一紧,“诓她?”
沈淑人怔然点头,“没有什么新夫人,也没有什么小公子,哥哥说要接章德回去,章德自己却不信了。”
小七愣怔片刻,仿佛被抽走了魂,犹记得章德公主眼里噙着泪笑,“母亲说得没错,我真正是魏宫的下堂妇了。但真为他高兴啊,他是喜欢孩子的。”
记得章德公主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也记得那一片红光之中踽踽离去的背影。
小七攥着沈淑人的手臂诘问,“那么好的人,你为何要诳她啊!”
沈淑人叹了一声,“小七,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这世上有真正拆不散的人吗?章德信了我的话,却不信自己的夫君,这世道何其可笑啊。”
是,她从前不信大表哥是那贪声逐色之辈,但章德公主却是信的,她恨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恨自己活成了笑话,因而走得十分决绝。
她的心七零八碎的,似被人捏碎揉烂。
是了,这世道何其可笑。
这世道礼乐崩坏,人心不古。
这世道君不信臣,臣不尊君。
这世道兄弟阋墙,夫妻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