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人,在大梁得伺候沈淑人,在大营还是得伺候沈淑人。
沈淑人被伺候得舒坦了,还笑眯眯地与她闲谈几句,“小七,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叫你来?”小七与她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因了魏夫人这一重身份摆在这儿,是扼制魏宫最要紧的武器,她早把沈淑人一刀砍劈了不可。
小七没好气地回她,“因为你矫情。”(矫情一词出自《后汉书·王允传》,原文为,“王允矫情曲意,每相承附。”)
沈淑人不与她恼,反而还要点拨她几句,“矫情有什么不好?你没听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就是个傻子,你不知道,公子是吃软不吃硬的。”
这话倒没有错,公子好哄,小七一向是知道的。
傻不傻的也没什么关系,哄不哄的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至少如今她是不愿的。
沈淑人屁事儿极多,军中艰苦,哪能做出甜粥来。
做不出来,沈淑人便闹,闹着要回兰台,闹着要回魏宫,总是就是不肯留在大营。
但兰台和魏宫她如今可都回不得,去哪儿都能要了公子的命。
小七出了大营四下查看,见水中长满凫茈,赶紧差裴孝廉去水里采了,这才熬出一小锅甜粥来。(凫茈,即荸荠。早在《诗经·尔雅·释草》中就有关于荸荠的记载,当时被称为“芍”和“凫茈”)
有了粥那魏夫人也并不消停,喝个粥,嫌烫嘴,烫得龇牙咧嘴的,吱哇一声就把粥全洒她身上去了。
也不知是真不适还是装样子,洒了粥又一个鲤鱼打挺的从榻上弹了起来,“哎呀!我可不是有意的!是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