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吱什么声,她是“小七”,和“魏夫人”原也没什么关系,怎会为自己身边的一个侍婢多费一分口舌,平白再惹公子不快。
小七仍旧跪在这宗庙大殿冰凉的白玉砖上,她想,外人走了,她的事却还没有完。
若按以往,他定要好好地审问一番,譬如问她,“为何杀人?”
“为何毁庙?”
“为何要破了魏燕联盟?”
“谁指使了你?”
“是魏宫,还是楚人?”
“你可知自己杀的是谁?”
“杀了魏使还不够,还要再杀魏国的媵妾?”
“是不是还要杀魏夫人?是不是还要杀万福宫?是不是还要杀九重台?”
最后大约也要再问一句,“是不是还要杀孤。”
若在从前,他一定会劈头盖脸地问。
这天下匈匈,风雨摇摆,事关魏燕关系,兰台燕宫都再也出不得一点儿的错,真是该好好地审一审。(天下匈匈,即局势动荡不安,群情喧扰)
然而公子许瞻。
然而公子许瞻竟连一句审问都没有。
他蹲下身来,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想要伸来。
他想拭去她脸上的血渍,还是要抬起她的下颌?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