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呀,樵呀,不过是庄王十七年赤月的一个好梦,而今赤月结束,仲商就要来了。(仲商指仲秋,是八月的古称。出自南朝梁元帝《纂要》:“八月仲秋,亦曰仲商。”)
谢渔就要从这磨牙吮血的北地动身,回到那方四时充美的沃土了。
好啊,活着就好,于她而言,到底是冰天雪地还是江南之春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小七含泪冲谢玉破颜一笑。
她也给自己打气,小七啊,不怕。
她不知道兰台如今是什么境况,但她想,正如她与谢玉说的一样,她会好好地活着。
活下去,谁知道哪一天姚小七就成了谢樵呢?
她伸出手去,那戴着镣铐的手抓了一把自由的风,握紧了又远远地朝着谢渔松开。
怆然笑着,眼泪兀自迎风淌了下来。
她想,小七啊,不要哭,这自由的风就要吹向谢渔了。
回兰台的路真快啊!
小轺岌岌地驶着,小七的心突突地跳着,腕间脚踝的镣铐也哗然地响着。
这一路昏昏默默的,竟就进了兰台的高门。
进了这高门,就似入了那囚笼,忐忑不定,亦惴惴不安。
悄然掀起帷幔望向窗外,兰台看起来还是从前的模样。
虎贲军来来回回地巡守着,寺人们忙忙碌碌地侍奉着,那一条桃花小径的山桃大抵全都熟透,因而被摘了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