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能离开蓟城,但若真能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场,那该多好啊。
那陈旧的木门开了复又掩上,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那衣带渐宽的公主冒雨走了。
出了这道门,她大抵仍旧要蒙住双眼,在这重重的积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这黑灯瞎火的,她又要怎样回宫呢?
是一步一步地走回去,还是何处有一辆马车于暗中等她?
小七道,“谢玉,天黑路滑,去送送公主罢。”
次日拨云见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然而蓟城的虎贲光是白日就来搜捕了两回,兰台那猎犬的狂吠似虎啸豹吼,远远地就听见其低嗥咆哮,声动如雷,叫人毛骨悚然。
你瞧,就连兰台的猎犬也来了。
楚人却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转移,一盆水泼在地上,消了火盆和药味,一人推开后窗佯作逃了出去,引开虎贲与猎犬,小七与谢玉就躲进了地窖里。
地窖不大,只能容下两三人。
听着那虎贲的战靴就在头顶咚咚地踩着,踩得人七上八下。
听着那猎犬狺狺狂吠,吠声也就在头顶上如惊雷一般响着,震得人骨软筋麻。
有人扬声大叫,“中郎!有带血的帛带,人就在这里!”
有人冷声叱道,“他大爷的!从窗口跑了!快追!”
那人声,脚步声与犬吠声一片嘈杂,这喝令声一出,立时八方呼应,“快追!快追!追上有重赏!”
杂乱的脚步与尖利的犬吠声这便要追出去了,却又听适才骂人的那中郎命道,“把这贼窝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