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在外头冻了大半夜的身子,甫一进屋,才猛地一暖。
那人将她放上了软席,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儿,问她,“你因何而哭?”
因何而哭呐?
缘由原本有那么多,然而此时却寻不出一个合适的来遮掩。
她捏着已经结痂的指尖,下意识地掐了下去。
他还问,“不舍得他走吗?”
他问的是魏公子,是沈宴初,问的是他的郎舅,她的大表哥。
她要感谢那流不尽的眼泪,那一双朦胧的泪眼掩住了她心里的惊惶和本能的畏惧,她低低道,“公子,我头疼。”
当真头疼,没有撒谎。
是当真头疼欲裂,好似有人正在她的头颅之上劈山凿河,东砍西斫。
那人迟疑片刻,忽然问道,“小七,你可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什么都不会要他知道,因而她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回去,我头疼,想好好睡一觉。”
她没有什么地方是可回去的,兰台都是公子许瞻的,从前能躲在暴室里,如今大抵只有未央台还算是她的落脚之地。
可未央台楼上内外两间,她住里间,那人住外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不便。
她想起了青瓦楼的旧事,还怎么似昨日一样,还怎么再似从前一样,就当作初识公子,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