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他面前,连个人都算不上,怎么偏偏竟就爱上了?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就像这张被抽破的席子,一时间破破烂烂的,碎成了齑粉。
罢了。
罢了。
都罢了。
她忍住眼泪,平和地笑回他,“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她歃血,那她便歃血。
说她通敌,那她便通敌。
她通通认了,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大表哥训斥她被打断了脊梁,但打断她脊梁的人也并没有怜惜她。
一人拉她下了水,她奋力挣扎,将将要喘一口气,又被另一人死死按了下去。
那人手上一顿,凝眉默了许久。
她一下一下地掐着血肉模糊的地方,那里已被她掐下了一大块皮肉,温热的血哗的一下沿着手心淌了下来。
她继续掐去,她要把被匕首划破的地方剔肉折骨。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想要毁灭自己。
毁灭使她前所未有的自由,她笑,她笑出了泪来,她一字一顿,清清脆脆道,“魏人永不叛国。”
但愿,她但愿那人拔剑出鞘,一剑刺穿她的心口。
那人恍然失神,迟迟未语。
半晌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言罢起身,轻易便将束在梁上的麻绳挑断,她的双臂兀自一松,顿时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