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真去查了裴孝廉,裴孝廉必会一口咬死谢玉的事。如今活着的人,好似只有裴孝廉见过她与谢玉在一起。
她撑地坐起身来,一脚踹向裴孝廉,竖眉斥道,“你敢!”
裴孝廉挨了她一脚,趁势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压声威胁道,“要不试试?”
那人的手又粗又大,因常年握刀掌心早就生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此时将她的脚全然握在掌心,十分粗粝,亦是十分难受。
是了,裴孝廉不敢,小七也不敢。
这好似是他们之间的一条红线,谁都不敢去碰。但若谁去碰了这条红线,必定两败俱伤,没有谁能占到一点儿便宜。
小七下意识地微蜷脚趾,往回挣着,但那莽夫手劲极大,钳子一般箍紧了,叫她怎么都挣不出去。
小七心里生恼,声音不高却有几分气势,“裴孝廉,你放肆。”
那莽夫似笑非笑,“我不会告诉公子你的事,你也不要在公子面前进我的谗言,不然就一起死,怎样?”
小七皱着眉头,“你先放开我,不然我不会与你多说一个字。”
那莽夫既然是来交易,闻言也果然松开了手,“怎样?”
小七笑了一声,理好衣袍跪坐稳了,道了一句,“好啊!”
言罢已捏起青铜大碗来霍地一下砸中了裴孝廉的额头。
那青铜碗身又大又厚重,在那莽夫的脑袋上砸出了“砰”的一声重响,那莽夫脑袋一晃,虽不曾出血,却也立时肿起个青紫色的大包来。
裴孝廉是什么人呀,他睚眦必报,一点点小仇都会刻在心里。若在从前,他吃了这样的亏,定要将她扑在地上剁掉她的手,如今竟没有。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是一次次地见鬼。
那莽夫如今竟咧嘴冷笑了一声,“可真够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