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什么？

他说是他的侍婢。

她的眼泪滑了下来，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再回话。

那人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面色清冷，如朔风掠过。

“说。”

声音清清冷冷的，不轻也不重，那内里的威严却叫人不敢反抗。

他在等她亲口说。

她心里酸涩无比，低声道，“奴......奴是......是公子的侍婢。”

他笑了一声，“听不见。”

“奴是公子的侍婢。”

她声音轻颤，遮掩不住。

那人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记住了。”

他的手没有停过，她忍不住瑟缩着身子躲避，那人却低低地警告着，“还敢动。”

小七低低求道，“公子放开奴......”

那人反问，“为何放开？”

“留给沈晏初？”

听到沈晏初三个字，小七愈发难过，忍不住又迸出泪来。

沈晏初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他永远也不会这般待她。

她恍然若失，她想，这世间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她的大表哥啊。

她想不出来。

一个高华君子，必要配上一个玉洁冰清的淑女才对。

她下意识地抬眸去看铜镜里的自己，镜中的姚小七轻贱浮荡，连给沈晏初侍奉羹汤都不配了。

那人手上力道不减，依旧缠绵在她耳边，“你可知那盟约上的‘结为姻亲’是何意？”

小七蓦地回神，仔细去听他的话。

她从前只留意到“有生之年，不起战事”，没有去想后半句的意思。

可她不回话，他便不往下说下去。

她轻颤着绛唇回道，“奴不知道。”

“沈宴初把你卖了。”

小七心头一凛。

“卖给了良原君。”

小七愕然失色，颅内气血翻涌不止，她忘记了方才还认下自己是他的侍婢，情不自禁地大声反驳，“大表哥不会！”

那人脸色一沉，眉眼之间薄怒涌动，寸寸割人骨血。

可小七确信，便是这世间的人都骗了她、弃了她、卖了她，沈宴初也不会。

沈宴初能为她做的，定然全都为她做。他若没有做，那便是做不了的。他愿用两郡四县来换她，又怎么会用她来与良原君做交易。

沈宴初是君子。

许瞻才是骗子。

他连盟约都没有见过，就敢大放厥词，往沈宴初头上安放这下流的罪名。

许瞻这样的人才是小人。

她倔强地扬着脸，那一直睁着的眸子渐次浮出泪光来，她咬着牙滚泪道，“大表哥是君子，你才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