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伤,他说,“护好自己,等我来接!”
小七心头一烫,她真想扑在大表哥怀里,他就在她身前,她能听清他强劲的心跳。
真想好好抱抱他呀。
她一人处境艰难,轻易便被人踏在脚下,但她一句委屈也没有说,也并不问他还要多久才来接,她不问也不催。
有他这句话在,便足够了。
她与自己的母亲一样,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天大的委屈全都自己受着。
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最起码,在许瞻面前并非好事。
门外那人又催,“公主该走了。”
小七垂眉,再见又不知是何时了。
唯恐拖得久了被青瓦楼的人察觉,即便有槿娘在兰台后门守着,亦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拜别了沈宴初转身便走。
临出门前蓦然回眸一笑,自颈间取出云纹玉环来,“难过的时候想到还有大表哥的玉环,心里便是欢喜的。”
心里欢喜了,就能熬下去。
人是笑着的,清泪数行却忍不住顺着面颊滑了下去,在四方馆这一隅烛光下闪出莹然澄明的光。
她看见沈宴初的眸中亦是氤氲着浓浓的水雾。
一时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木门推开,小七拢紧兜帽往外走去。
到底是连抱都没能抱一下。
燕庄王十六年暮春,四方馆月华如水,花木窗中人淡如画。
小七回眸怅然,山有木兮啊。
木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