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勋用的是上次他和陆向晚去魔都时住的旅馆的地址，要是陆向晚还住在那里，就能收到他的电报。

晚上六点五十。

雷绮珊穿了一条的确凉的白底小蓝花的裙子，还化了淡淡的妆，喷了些香水，拿着一个饭盒到了总厂办公大楼。

饭盒里是她精心为顾建勋做的红烧肉，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自下厨，手上还烫了个泡。

不过一想到顾建勋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心里顿感甜蜜，什么都觉得值了。

她快步上了三楼，站在顾建勋办公室门前，轻敲两下推门而入。

门一开，雷绮珊就愣了，屋里烟雾缭绕，六七个汉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哎哟，雷厂长来了，快把烟都掐了。”孙文明说着就把抽剩的半截烟扔到地上用穿着老布鞋的脚踩灭。

孙文明五短身材方头大脸，一看就是个中年糙汉，是厂里第一批技术骨干，现在在一分厂工作。

其它几个人也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大家伙都学着孙文明的样子赶紧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怎么这么多人？”

雷绮珊皱眉微皱，满眼嫌弃地屏着呼吸。

她最讨厌的就是车间里干活的这些男人，不仅身上一股厚重的机油味儿，头上脸上也是油乎乎的，再看他们那双手，指甲盖里都是黑黑的油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