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特地吩咐下人,就说凌儿因为家中母亲病重所以离府,谁也不知道今日之事。
而王夫人直接大步来到陈氏的屋内。
陈氏抱着孩子,见着王夫人前来,将孩子递给一旁乳母,起身行礼道:“母亲。”
王夫人冷着脸,坐到一旁:“你身子还未恢复就不必向我行礼,好生歇息便是。”
“是,母亲。”陈氏起身坐回床榻,笑盈盈朝王夫人问:“永宁公主还真是大手笔,送的贺礼都是一等一的珍贵之物。”
王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冷言道:“公主素来与王家交好,送的贺礼自然也不会差。”
“倒是你,竟挑事挑到公主跟前。”她毫不客气的责备道。
陈氏脸色一白,再次从床榻上下来:“母亲,那次我并非有意为之,是卢家夫人问我,我才告知她,可以求一求公主。”
王夫人语气越发不悦道:“月芳,你入府多年,我们王家自认为没亏待过你,你竟连个老老实实的继室都做不了。”
陈氏前些时日在公主跟前故意卖弄愚蠢,其实是想要让王家和公主反目。可她没想到,公主不仅没有亲自插手卢家后宅之事,还到王家送贺礼,好似并没有因为她先前的举动而记恨她。
现在王夫人连连质问,陈氏暗觉不妙,她特地假装慌乱将桌上的一碗热汤打翻:“哎呀!”
“少夫人!小心汤!”一旁的女使连忙冲上前,帮着陈氏擦拭。
乳母怀里的孩子也因此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王夫人眸一垂,朝乳母吩咐道:“大少夫人自生产之后体弱,不便照顾孩子,日后由我来亲自抚养。”
陈氏一惊,顾不得身上的汤:“母亲,您这是?”
王夫人起身走到乳母跟前接过孩子:“月芳,这可是我们王家唯一的孙儿,我自然要好生养着。”
“正巧我和你父亲要告老还乡,就让我们二人将这孩子带去云州老宅,你也能清净一些。”
陈氏急了,慌忙地来到她跟前:“母亲,孩子这般小,不能没有娘啊。”
王夫人已经笃定陈氏是个恶毒的女人,自然就不会将孩子交给她教养,她现在必须将孩子带走。
日后好治她谋害王家长媳之罪。
她抱着孩子大步朝外走,身旁跟着的嬷嬷和女使一同将陈氏拦下。
陈氏再心狠再冷血,那抱走的可是她的孩子,还是她和心爱之人的孩子。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推搡着嬷嬷想要去追,很快又被小厮团团围住,让她寸步难行。
王夫人低头看了看孩子,又回头看了看陈氏,心中恨意解了不少。
然而,她却未发现手里的孩子长得并不像王家人。
陈氏幼时便被人养做细作,入王府多年一直都是狠厉无情,聪明机警,可偏偏心仪上了自己的主子木阿托。
她比木阿托年长许多,一日向他汇报王家琐事时,二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再后来她偷偷身怀有孕,为了不让木阿托知晓,便谎称是王大少爷之子。
她还想着日后靠这个孩子回南夷,好夺得一席之地。
“孩子!我的孩子!快还我的孩子!” 陈氏悲痛不已,情急之下,竟差点使出功夫,手在推小厮的时候用了不小的力度。
小厮朝后退了数步,险些摔倒。
王夫人看在眼里,不由得起了疑心,她可记得陈家家风甚严,绝不可能让女子习武。
她深深记在心里,抱着孩子立马离开小院,走的时候,还不忘朝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现在立马将曼茹出事那晚,院里所有人都找来!”
嬷嬷应道:“是,夫人。”
她手里的娃娃在哭,陈氏在自个院子里急得团团转转,好几次差点露出马脚。
王府这一闹,很快传来瞿绾眉的耳中,她朝来传话的小二问:“你可看清楚了?她当真使了功夫?”
小二作揖回:“回殿下的话,千真万确。”
瞿绾眉起身,眉宇舒展开:“看来她极其看中这个孩子,竟逼得露出马脚。”
“好,我们就从她那孩子下手。”
杀一个陈氏容易,难的是将她背后的根拔除。
丹烟走来道:“王夫人已开始调查当年袁氏之死,她怕是在王家待不了多久。”
“她想要逃离京城, 必定会带上孩子,你给我盯着她,找准机会,将她的孩子调包!”瞿绾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