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坤料到程牧野肯定会知晓这件事情，但他没料到对方会知道的这么快。

离开丽景酒店，回家的半路上，程牧野的电话就气急败坏的打了过来。

郑坤打开双闪，把车子停去路边，摁下接听键。

程牧野：“坤哥，我爸今天晚上跟我说……你坏了他的好事？”

“嗯，我是坏了他的好事。”

手机对面的程牧野好像哭了，颤声质问：“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是，我程牧野的确曾得罪过你，可是我爸从来就没有得罪你啊，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干嘛祸害我爸呀！”

郑坤叹了口气，“我这是在拯救更多的人。”

“放你妈的狗臭屁！”程牧野突然暴怒，“郑坤，你装什么好人？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取得大成就，那你就得不断的去踩人，只有把所有人都踩在了脚下，你才能站去高处，才能一览众山小……

郑坤，我真是看错你了，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呢，啊！”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郑坤的态度也跟着来了个大转变。

程牧野狂笑一阵，回道：“对，这就是我想说的话，你，郑坤，不是人，是个只会祸害朋友的王八蛋！！”

“啪嚓”！

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电流声，接着响起了一串忙音。

程牧野把手机摔了……

盯着变黑的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咬了咬牙，郑坤找到白薇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喂，小郑，这么晚了，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郑坤沉声道：“白姐，环锐没有跟程牧野签什么合约吧？如果有……取消了吧。”

他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便白薇不提，程牧野同样会果断取消他跟环锐之间的合作。

与其等着程牧野主动提出来，还不如让白薇提前说出来的好。

对面陷入沉默，听筒里传出拖鞋摩擦地面的动静。

片刻。

“小郑，你跟程牧野闹掰了？”

郑坤疲惫道：“算是吧。”

白薇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问：“为什么呀？你要知道，程牧野现在可是咱们环锐的‘摇钱树’，况且，我现在已——”

“不要再说了！”郑坤有些压不住火，粗暴的打断白薇道：

“白姐，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环锐的所有损失，我承担！”

白薇轻叹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问什么，说了声“好”，就结束了通话。

夜已经很深了，路灯一盏盏的一直延伸向远方，没有尽头一般。

摁下车窗，熄了火，外面的夜风徐徐在吹，扫动着树叶哗哗作响。郑坤摸出烟和火，点上一支，忽然自言自语的咕哝：

“是我做错了，还是他们做错了……呢？”

这一刻，郑坤很困惑，也很寂寞。

又不便与人言，这事儿只能藏在心里。

……

翌日上午，坛城市电视台播放了这么一条新闻：程氏集团因涉嫌进行非法融资，总裁程建军以及两名高层跟公司律师，同时被带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