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扭头看出门外,看见一和尚路过,手里提缦府宴的食盒礼盒,正快步走去东阁。
静修还要吃楼外楼的杏仁露燕窝。
寺庙的清粥小菜是咽不下吗。
隔壁这人是什么万金之躯,王族下凡吗。
花狸猫是只十分现实的喵喵,闻到味儿,已经溜烟去隔壁东阁蹭饭饭。
冬凝一想到是只墙头草猫咪,吐槽,“是我的饺子不香了吗,你明晚可别来。”
…
东阁的晚餐都是找楼外楼订餐,每日三餐准时送来。
念着有只野猫会来蹭饭。
猫咪也有一份小的燕窝,以及猫咪餐食。
李肆慢腾腾喂养,简直吃得比人好。
它明儿估计都不乐意在隔壁吃饺子。
江行止靠在门框,淡视猫咪进食。
李肆回头,偏巧对上江公子的眼神,没敢直视。
江公子流露的一双眼似在说:吃了他的,可不准再去吃别家。
李肆可劲儿喂这小东西。
这只野猫极其容易左摇右摆。
-
日子过着一两天。
冬凝开始发现吴明朗总是心不在焉,总是想开口告诉她什么,又不说。
她不追问。
安安静静在大殿听和尚诵经祈福。
她总会回忆新京谭拓寺,她陪江行止身侧抄佛经的画面。
他会给她垫枕头,扇风。
满页玉律经文的背面尽是她的名字。
这回,在身侧给她垫枕头的人成了吴明朗。
她听到傍晚才离开。
东阁的江行止这时候刚睡醒,日夜颠倒。
日落时分,殿内打坐参禅的人变成江行止。
大殿的左侧案台摆满祈福灯,烛火形影闪烁,十分刺眼。
方丈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故而解释说:“江先生,那边摆的都是祈福灯。”
说着,方丈引江行止走到案台前。
方丈将一盏歪了祈福灯放整齐,“您要请祈福灯吗,隔壁院的小姑娘虔诚请了好几盏,从门外跪到殿内,江老太太要是知道您如此用心为她请祈福灯,心中肯定欣慰。”
江行止抬手拨弄案台的莲花灯,精致小巧的琉璃盏里燃着香油,无意看到了上面的朱砂字迹和名字。
愿明朗平平安安。
吴明朗?
他冷漠收回手臂,“东二阁住的谁。”
方丈作单掌礼,“是一对情侣。”
江行止蹙眉,“情侣?”
“是情侣,他们每日清晨都会一起在后山的小径跑步,住这里十来日了。”方丈将莲花祈福灯放好,“这是小姑娘一笔一划点朱砂亲自写下的祈福,她来的第一天从第一道台阶跪到第十三层。”
江行止再次睇向案台,另一盏是秦老爷子的名字。
心中了然。
片刻,他接过李肆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擦手指,一言不发的样子实在波澜不惊。
李肆哪知道,没注意东二阁的动静。
一路跟在江行止身后回东阁。
寺庙大。
从前院回东阁绕了很长的路。
斑驳夜色。
清冷的雪悠悠落下。
“好了,不哭了。”
男人轻哄的声音交织小姑娘隐忍的呜咽声。
江行止忽而顿住脚步,抬头看着前方的画面。
昏暗的灯影在风里摇曳。
吴明朗半副身躯都在扶冬凝走路,手揽着她一边腰,身高体型的差距,如同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步伐缓慢,两个人只留下背影。
冬凝左手是坏了的手机,右手提一袋冻梨,身上穿的毛衣有一半脏兮兮。
膝盖破了皮,触目惊心的血色溢出。
他扶着她,温柔又小心翼翼,像捧着一不小心就融化掉的宝贝。
吴明朗几乎颤着声问出口,尽是心疼在溢散。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