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仅仅是在这里驻扎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两万多的汉军精锐骑兵,几乎将居延泽四周的胡杨木等数量一扫而空,河岸边的各类水鸟更是遭受了没顶之灾,它们傻头傻脑的不害怕人,大都成了烤架上的贵客。
倒是水里的游鱼运气好,除了沙雕一样靠近岸边不知道躲藏的,大部分都藏在了水泽深处躲过一劫。
一夜过后,岸边那叫一片狼藉,数万人类以及数量更多的马匹,留下了遍地的遗弃物,堪称气味熏天。
汉军离开了居延泽,继续向着西北方向快速前行。
十余天的功夫,再度深入西北两千里地,来到距离长安城足有五千里地的北天山支脉,巴里坤山脚下的青翠大草原。
匈奴人横跨万里之地,并不是说说而已。
别看巴里坤山草原这儿距离长安城近乎于天边了,可实际上更加往北的金山山脉一带,同样也是匈奴右部的活动范围。
丢掉了自己王庭的右贤王,一路狂奔逃窜来到了这里,才算是稍稍喘了口气。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丢掉了王庭,丢掉了河西走廊,丢掉了那么多的部落与勇士,甚至连各部诸王都被干掉了许多。
落得如此规模的惨烈失败,一旦消息传递到了大单于那儿,自己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别看他是伊稚斜的儿子,可伊稚斜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到时候为了平息各部贵人们的怒火,很有可能被撸光了一切,成为一个废物。
所以惊魂未定的右贤王,得到了喘息机会后,立刻派遣使者去往四面八方,将所有隶属于右贤王麾下的部落都给调集起来,准备对汉军发起反攻。
一时之间,从祁连山到天山,再到北天山乃至于金山,各处分散游牧的部落,纷纷被动员起来,骑着马匹赶着牛羊,护卫着老营的牛车帐篷老弱妇孺们,浩浩荡荡的往巴里坤集结。
游牧部落就是如此,连人带东西一起走,到了哪儿都是整个部落一起行动。
甚至于,距离近些的天山北麓(北庭都护府)各地被匈奴人所控制的小国城邦,都被征召来了人数多寡不一的军士。
多的千余人,少的百十人的都有。
随着大批人力资源的聚集,之前被霍去病给打出了心理阴影的右贤王,总算是稍稍平缓下来了心情。
“大王。”
重新建立起来的王帐内,有当户向着右贤王禀报“至昨日,聚集王庭左近的各部落,已经有近二十万之众……”
匈奴人不懂统计学,说的数字都是说个大概。
当然了,这里所谓的二十万之众是所有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都算上的人口,真正能上阵的青壮牧民,按照高比例来说,两三万?
很明显,右贤王对这个数字很不满,他当即表态“通知各部落,大发!”
所谓的大发,就是全体总动员。
正所谓扫地成兵,下至十来岁的孩子,上到白发苍苍的老头都要上战场的那种。
基本上只有到了亡国之战的时候,才会做这种事情来。
很明显,右贤王已经被逼急眼了。
王帐内的众部落贵人们,很明显都有些不满了。
毕竟右贤王自己的直属部落几乎丢了个精光,这个时候搞大发,出兵的可都是他们的部落丁口。
匈奴人的部落贵人,基本上都是奴隶主,那些牧民们包括他们的家庭,全都是属于奴隶主的财产。
现在右贤王一开口就要拿他们的绝大部分财产去拼命,自然是有人不满。
就像是后世有人拿你家房子抵押换钱,然后去买彩票搏一把似的,当然会生气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位于左手边第一位的人。
此人乃是匈奴右部的有力部众浑邪王。
匈奴右部,除了右贤王的直属王庭部落之外,最强大的就是浑邪王与休屠王,其余各部落大都是依附于这两个部落。
此时休屠王已经战死在了胭脂山下,休屠部更是几乎全军覆没,不是被杀就是被抓。
在右贤王也丢掉了自己王庭的情况下,浑邪王几乎成了匈奴右部的顶梁柱。
浑邪王也是不负众望,开口说道“大王,汉儿此次出兵的确是出乎意料。不过他们不擅游牧,打完了仗自然是要回去的。我等只需去收复失地即可,无需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