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废话,更加没有虚以委蛇的进行笼络,而是非常直白的告知剧孟“尔等游侠,本王都是要清理的。”
这话真的是把剧孟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兄弟们都给说愣神了。
当着我等的面说要清理我等,这是瞧不起人?
剧孟楞了一会,看着李云泽那平静的面色,不像是在说笑。
他先是皱皱眉头,随即面容带上了几分狰狞之色“大王这是何意?”
“尔等不尊法度,欺凌百姓,劫盗作奸,铸钱掘冢,累累罪行数不胜数。”
李云泽大马金刀的转过身来,可惜他穿的是有档的裤子,没办法让剧孟等人见着自己的大蛇被吓住,从而羞愧不已。
“本王对待守法百姓,那是春光般温暖。对付恶徒,就是寒风般无情。”
“无论是谁,作奸犯科都要依律惩处。话先说给尔等听着,刀斧加身的时候莫要喊冤,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番话说的剧孟面色阴晴不定,而张汤那边却是荡气回肠激动的不能自己。
他治的是法家!
剧孟的手下都是凶悍之徒,而且之前刚刚血战一场,正是气血最盛的时候。
听闻李云泽的话语,不少人的手都已经摸到了利刃上。
张汤面色一沉,屋内的中山国军士们,已然纷纷上前聚集起来。
李云泽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动作,先是看了眼屋外风歇雨停的天空,随即转首望着剧孟,似笑非笑的说道“要动手就快点。”
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目光变幻不定的剧孟沉默了一会,却是开口言道“大王,某此生不入中山国。”
张汤被气的眼皮发抖,恨不得立刻拎刀上前将剧孟给剁了。
这分明是在嘲讽李云泽只是中山王,管不着中山国之外的事儿!
李云泽笑了,干脆起身。
他自然不会有这等地痞流氓计较,以后自有律法处置。
“本王回去了。”
李云泽嘱咐张汤“后面的事情,你来处置。”
“喏~~~”
追查郭解背后之人的事儿,用不着麻烦李云泽亲力亲为。
其实这种事情不用追查也知道是谁干的,无外乎是太子位的直接竞争对手罢了。
事实就像是李云泽说想的那样,当他回到卢奴城没多少时日,张汤的信件就送来了。
通过审问郭解的部下,以及搜寻到来往书信,得知幕后支持郭解的人,乃是胶东王的舅舅王信。
只有几岁的胶东王刘彘安排不了这等事情,事情自然是要落在王信的头上。
王美人的三个兄弟之中,田蚡走皇亲国戚路线,整日里不是给馆陶公主送金子,就是巴结窦婴。
而田胜则是走的勋贵集团路线,与勋贵们吃喝玩乐各种讨好攀交情。
至于说王信,则是负责地方上的联络,联系地方大员,以及郭解这等黑涩会大佬。
勾结都水丞的事儿,其实是田蚡做的。
安排整个计划的,包括嫁祸给剧孟,从而引起皇子胜与勋贵集团冲突,其实也都是田蚡出的主意。
只是王信倒霉,事情交给他去具体办理。
更加倒霉的是,明明嘱咐了郭解,一定要把来往信件全都给烧掉,以免后患。
可郭解心思阴沉的很,担心自己哪天被人给过河拆桥了,所以偷偷的将这些信件给藏了下来。
然后,信件就落在了张汤的手中。
再之后,这些信件就送到了天子刘启的案头。
“真是好算计。”
腰后塞了个靠枕的刘启,随手将信件仍在了案几上“这份本事,在朝中可以做个两千石了。你说呢,绛侯?”
丞相周亚夫黑着脸行礼“此等贼子,狼心狗肺。臣请陛下将其收入廷尉大牢,严加审讯。”
“审个屁!”
暴怒的刘启,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案几上。
他想要起身,可长久以来沉迷于酒色之中导致身体虚弱,摇晃之间眼前发黑,竟然又跌了回去。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的刘启,摆摆手让众人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