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军将士知道李云泽爱民如子,不好破屋而入反倒是有些放不开手脚。
李云泽也不着急,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城墙边上的砖木混合结构的房子,策马过去示意敲门。
“宣武军节度使在此,速速开门!”
随着甲士们的怒吼,等了一会儿房门总算是不打开了。
开门的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开门之后头也不抬的直接行大礼哀求“家中只有小老儿一人,既无财货也无儿女,还求使君饶恕则个。”
这熟练的话语,说的李云泽都乐了。
他的目光透过大门扫过内里的院子,见着了仍在地上的几根棍子,藏在簸箕下的菜刀,屋檐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女红用具等等。
老头不但有儿子,而且还有女儿。
好在李云泽是正人君子,不是来劫掠的贼兵。
他也没进去揭穿老人,而是出言嘱咐“去把你家这条街上的街坊邻居们都给叫出来,一家出一个代表到县衙门前集合。”
老人正要婉拒,那边李云泽已然是调转马头向着对面街道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若是少了一户,就拉你一个儿子入军做民夫。”
大队骑兵去了对面的街道,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张望了一会,急忙转身跑回了屋里。
手中拎着刀的几个儿子,脸上抹了灰的女儿媳妇急忙围过来询问。
老人连连跺脚叹息将事儿讲述一遍,他的儿子们就纷纷喧哗“我等有没有为恶,为何要抓我等去做民夫?还讲不讲理了。”
“这些个武人,哪有讲理的。”
无奈的老人只好嘱咐儿女们好生藏好,他自己出门去唤街坊邻居去县衙。
因为知道武人们不讲理,所以不敢不尊。
县城不大,李云泽亲自带人走遍了各处街道,随即挑选幸运观众出头招呼街坊邻居。
随即他来到了县衙内,走遍了六房翻开各种文档。
本县最大的地主豪强名唤陈守景,单单是在档的田契就高达一万五千亩以上,这还是有田契的,没田契的私田与藏田肯定更多。
将田契递给郑公佑询问“此人在哪?”
郑公佑从随从手里接过一本厚重的书册,按照行驶查找了一番找到了陈守景的名字“节度,在宋城县内抓获其全族,已经安排掉了。”
李云泽点点头,随即拿起了全县第二大豪强的田契“这个呢?”
“也在宋城县,安排妥当。”
等他从六房之中查看文书出来,县衙外面已然是聚集起了各家各户的代表。
李云泽拎了个马扎在大门前坐下,事情自然是有人去做。
郑公佑高声招呼将宣武军麾下分田免税之事讲述出来,原本神色紧张的百姓们顿时欢呼雀跃。
李云泽办事自然不会去区分城里人还是村里人,他向来都是一视同仁。
村里人分了田地,那县城里的百姓们肯定也得有。
至于他们是自己去种还是租出去收取租金,那就不管了。
随即整个砀山县存放在衙门里的田契地契都被取了出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火烧掉,然后随军书吏们当场给百姓们写新的。
好处自然还有,免费提供的各种农具,以及按照人数发放的铜钱布帛与粮食。
到了这个时候,整个县城内的百姓们都已然是对李云泽感恩戴德,甚至有人带头向着他行大礼,高呼圣人。
等到众人情绪逐渐平缓,李云泽幽幽开口言道“今后大家就要好生过日子了,只不过之前那些横行乡里,欺行霸市的泼皮无赖,还是要提前处置掉。尔等若有知晓其人藏身之处的,可以尽管抓来。验明正身的,一个人两贯钱。”
两贯钱不敢说多,可也不算少了。
之前泼皮无赖们横行无忌,大家之所以敢怒不敢言是因为无人撑腰。
得罪了泼皮无赖就等于是得罪了他们的靠山。
现在不一样了,宣武军节度使成为了他们最大的靠山,那自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
都是本乡本土本县的,李云泽麾下甲士们不好找那些泼皮无赖的藏身之地,可当地百姓们却是一抓一个准。
都没用一个时辰的功夫,百余躲藏起来的泼皮就被扔到了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