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他淡淡地说道。
第九十二节·天堂之战·‘程啸’
拳。
程啸的拳,是被他以万千的时间累积作为柴薪,以北斗三系三拳法为基底,以磁场转动,军道杀拳,如来神掌等港漫武学作为参照所磨练出来的拳。
他的拳没有什么讲究,也没有什么拳意或者固定的套路。传不了道,也收不了徒。因为他的拳就是他的过去,他的人生,他的记忆,他自己——他将他过往所经历的一切都汇集成了一门拳术。所以,他将这门拳术命名为‘程拳’。
但那是他来到这里之前的事,因为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而挥拳。
心若不圆满,拳便不圆满。
心若圆满,拳便无敌。
而现在这门‘程拳’有了新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程啸’!
程啸的程,程啸的啸。
而他一步踏出,转瞬便在这迷雾之城内踏破虚空来到了苍白之王的面前!
第一拳,程!
简易的直拳,其展现的是单纯的蛮力。雾都中央的高塔便被直接打断,王座粉碎,苍白之王才来得及抬起枪挡在身前形体便宛若流星一般向后击飞,她在闷哼中被大气撕扯出一条苍白的线。转瞬间便撞碎了十三座大小不一的城塞和高楼!
很重的拳,搅动引力,撕裂磁场。但蛮力之所以是蛮力,那便是因为总会撞上比蛮力更强大的蛮力——在第十四座城楼坍塌之前苍白之王一脚踏中地面,全身铠甲遍布裂纹,而周遭的石板大地随即崩解成为土灰!
而第二拳接踵而至——
圣枪淡化,取而代之的则是非金也非黑的苍白圣剑。伴随着君王的一声轻喝,一道三米宽,三十米长的苍白光刃随即向外延展。奋力一扫,半径三十米内的一切建筑结构便在同一剎那尽数粉碎,而每一片碎块内中都有苍白的死光自内中结构里流转,将它们撕裂坏毁成为不知道多少块指甲盖大小的均等碎片。
没有人能够躲得开如此密集的剑势,只要还是凡人便做不到。程啸疾驰而来的形体在剑势中支离破碎,然而下一刻白王的青眸便是骤然一缩——
——被破坏的,只是气劲所化的残像。
而数千上万道极致的危机感便同时从上方下方侧方同时传来!
第二拳,啸!
挥拳的本质,是将肌肉做功所引发的动能传递到指定的目标内部或者外部并引发形变。而哪怕是在稍微繁盛一些的低武世界中,都有着让凌空拳劲在半空中转弯的秘法。
其原理各不相同,有些是利用不同的介质进行动能的多项传递,有些是让拳劲相互碰撞从而达成变轨的效果。而有些稍微唯心,让自己打出的拳劲潜行与有无之间,而唯物一些的办法则是让拳力进行空间跳跃。
拳法有万千之数,但这万千之拳的本质却大致相同。其效用以及理念无非是以及之长,攻敌之短。以己之拳面,攻敌之软肋。而在这一拳中,这被程啸所融汇于自身拳术中的万千技巧便在同一刻尽数显现!
第二拳,是纯粹的巧拳。是超凡之下一切凡人所能够理解的技巧集合。无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或奇或直,或螺旋或震荡,或重迭或收束的拳劲从诸多不可思议的角度中沿着诸多不同种类的介质中迸射而出,而它们封死了白王行动的每一个角落!
剎那之间,无数拳脚指掌爪的印痕便于白王身上那具铠甲的表侧同时显现。而在剎那之后,这骤然爆发的万千气劲便将白王身上的防护给彻底破灭!
对于一切位于超凡之下的的生命而言,这一击便是绝杀。
必死,必灭。无论是有高耸如山的体魄,抑或者混元一体的铠甲,都难逃死灭的下场。
因为一切凡物皆有破绽,而只要有破绽,那么便注定在这一击下迎来灭亡。
而下一刻,白王的铠甲便支离破碎。而自铠甲破裂的缝隙中,喷涌出巨量的光辉与血!
且第三拳已然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戛然而止!
阻挡在这第三拳的是一把剑鞘,装饰着宝石,铭刻着荣耀,以蓝与金为主体,但却从外侧向着内侧一点点地染上苍白。而在这第三拳被封挡住的那一瞬间,白王的那遍布全身的伤痕裂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补全。
紧随其后,光辉绽放。
宝具解放,那名为誓约胜利之剑的神圣剑器之中迸射出炽烈无比的苍白辉光。只是一剎那白王原本的立足之地便被蒸发熔化,从冰冷的岩石地面化作沸腾的熔岩海洋。而苍白的光潮继续往外拓展,扫平楼宇,驱除迷雾,原先取代了圣城位置的迷雾之城在顷刻之间崩解坏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冉冉升起的活跃火山!
火山之中,有龙咆哮。主色为红,纹路为苍白。而同样赤红中染上一层苍白的火炎之潮便以其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
焚烧天空,熔毁大地。
封禁着芥雏子主从的金棺在一阵又一阵的气爆和冲击中被远远抛出,投向远离战场的某处不知名角落。而交战的双方都没有将目光投向她们,因为她们的死活与存在与否在这一刻早已变得全无必要。
而在那座爆发的火山之内,袒露着上半身的程啸正对那半身龙化的君王饱以老拳!
他的拳很重,每一拳都能够将白王身上的麟片与血肉打得四处飞溅。
他的拳很巧,无论白王用出怎样轻巧的步法,展现出怎样的直感。他都能够轻易贯穿其动作的破绽,然后将自己的拳头印在龙化君王的身上。
他占尽上风,他步步压制。
然而战局却一点点地往着他失败的方向倾斜。
因为龙化的君王虽然接不下他的拳头,但所有的伤势都在他打出下一拳的间隔中恢复如初。无论是一拳打断脊椎,轰散肋骨,还是绕过那守护之鞘的死角将头盖骨和内中寄存着的脑浆打成混沌的浆糊,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在第二拳命中之时化作无用之功。
因为他一拳可以将龙化之王打成濒死,但濒死就是没死。而没死就是无伤。自火山中沸腾的炎气与熔岩威胁着他,但却能够成为白王的供给将她身上的创伤给维护。哪怕他将这维护的通道也打成两段,但却终究无法遏制住那和白王紧密相连的剑鞘中所溢出的治愈辉光。
他很强,比这位白之王,比这位龙化的君主在很多方面都要强。他的力量比她大,每一击都能够让她呕血。他的技巧比她强,每一拳都能够避开她的动作。他的速度比她快,他的经验比她丰富,他的直觉比她更加敏锐,他的精神比她强韧——他在很多领域上都超过了她,很多很多,然而唯有一点,他要比她落后。
他的生命层次,要在她之下。
因为他几乎可以算是这个单体宇宙中最强的凡物。但他的敌人,却是这片舞台之上的一个稍弱的超凡。
凡物对上超凡,仅此一线之差便是天与渊。因为他不知术法,不借大势,而即便是当初的艾丽斯,在对上初入超凡的威震天时也得借天地人的三才之势!
他不会赢,哪怕他连续一万拳都将眼前的龙化白王给打至濒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