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扭动,发现这是机关而非损坏之后,项梁没多想,直接把机关鸟的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
卡卡——卡——
机关声传来,机关鸟的眼睛似乎动了两下,项梁勐地一惊,感觉有些诡异。
鸟首伴随着齿轮声扭动了回来,缓缓地漂浮了起来。
文字,凭空浮现。
项梁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更多的,还是惊讶。
“吾弟项梁,当你看到我留下的这条讯息的时候,温雎应该已经把项羽和项安那两个孩子送到会稽了吧。”
“大哥。。。。。。”项梁的心中隐约闪过了一点不好的感觉。
之前那个古怪的玄面鬼把项羽和项安送来的时候,项梁发现兄弟二人都有些恍忽的样子,问什么也不知道回答,双眼无神,只得先把兄弟两人安置了下去,然后自己回来慢慢琢磨玄面鬼给自己的这个机关鸟,然后就。。。。。。
“请不要想我在哪里,也不要寻找,因为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或许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什——”项梁勐地站起来了。
“冷静,我并非枉死,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意愿,贯彻了自己的人生之后,无悔的死去。”
“无需为我伤心,替我照顾好项羽和项安吧。”
项梁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无措,有些悲伤,但是更多的还是茫然。
在他面前,字依旧在出现着。
“帮我安葬好温雎,他是我在外面为数不多的好友。”
项梁不免看向门外。
他也反应过来了,那个玄面鬼就是温雎。
现在温雎的尸体正安静的躺在项宅的柴房中,还没有处理。
“他把我的孩子们从关外一直带到了会稽,辛苦他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另外。。。。。。”
“如果你想做些什么的话,我的两个孩子将会是你最好的助力。”
“我的长子名唤项籍,字羽,次子名唤项诺,字安,他们就拜托你了。”
“永别了,吾弟项梁,代我告慰父亲,说孩儿不孝,代我和项伯问好。”
“永别了。”
“大哥——”项梁看着那最后的“永别了”,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文字,但是还未等他抓住,凭空出现的文字便已经消失了。
他的手无力的垂下,颓然坐倒回了卧榻上。
烛火依旧在悠悠燃烧。
大哥他。。。。。。死了?
茫然多,不解更多。
大哥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种凭空写字的本事?又是如何能够习得这些本事的?
还有,关外。。。。。。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那个有些沉默,有些文弱的项超,在项安的记忆中变得诡异了起来。
但是。。。。。。那毕竟是大哥。
项梁叹了口气。
以后若是有机会,去关外寻一下大哥吧,大哥也只是说应该死了,没说一定死了。
倒是那两个小伙子。。。。。。
项梁将变回小鸟的知向放到了自己的桉台上,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打开了一间卧房的门,坐到了床边。
床上正在躺着安睡的,正是兄弟俩中的一个,项梁也不清楚这个到底是项羽还是项安,但是。。。。。。
“真的很像大哥啊。。。。。。”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这个小伙子的脑袋,但是终究还是有点生疏。
微微一叹,起身走了出去,唤来仆人拿了一盅酒,坐在走台上,项梁独自饮了起来。
而他的卧房内。。。。。。
那小巧的机关鸟知向,自主活动了起来。
机关延展,重组,知向的体积不断的增大,重新变回了那翼展一人的大鸟模样。
卡卡——
它鸣叫了一声,从桉台上跳了下来,扑扇了一下自己那魔力构成的精巧翅膀,重新飞了起来,从项梁的窗子里飞了出去。
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而项梁,还在一个人月下惆怅的独酌着,似乎是在祭奠着什么。
是在祭奠那几乎未曾谋面但是谜团重重的兄长吗?
不见得,也或许是在祭奠着逝去的父亲和逝去的楚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