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用灰烬逼爪牙,爪牙则用爪牙来逼大炎朝廷,本该有一场漫长的扯皮,可是在玉门关陷落之后,这时间的负担已经落在了朝廷一边。
攻破玉门的有岁兽,那么尚蜀这位该怎么办?会不会来个中心开花?
无需小瞧朝堂大佬们的果断,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从不是一句废话,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慢慢试探,当没了时间,就得快刀斩乱麻。
“玉门是由岁兽出力,加之平西候忽然叛乱而陷落。”
尚蜀府衙后院,梁洵手拿刚刚接到的邸报一脸铁青,这事本在万里之外,与他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只需要按时上交税赋发动百姓就行,可偏偏自家地盘里有一个岁兽碎片,昨夜还因为祂爆发了一场摩擦。
“不必自责,这是人算不如天算。”宁辞秋深吸口气,她同样没算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本来双方没有真正打起来,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太傅再拖些时日,等岁兽碎片跑路,司岁台也没时间和精力找出来了。
这么想保护大炎?好啊,一小队人手搜寻下落,大部队直接去玉门效力就行。
“拖不住了,这事必然惊动陛下,而他不可能放任一个威胁在大炎腹地。”梁洵看的透彻,这事已超越了太傅能处理的界限,即便他亲自前来也来不及了。
宁辞秋抿了抿嘴,想必此刻的京城朝堂肯定吵成一团,如果谁再把昨夜的情报递上去......
岁兽笼络江湖人士,这更不可饶恕!
她一个礼部左侍郎根本无从插手,甚至细查起来,她和梁洵也自身难保,说不定被扣一顶谋反的帽子。
玉门破有岁兽的影子,如果祂再和江湖勾结,那便是外部入侵,中心开花的节奏,两件事叠加的后果谁也顶不住。
“别想太多,但求心安。”梁洵挤出个笑容,又忽然说道:“为了我牵扯进来,谢谢。”
宁辞秋本是局外人,是他梁洵不想让尚蜀生灵涂炭才加入的。
“有这句谢就够了,起码你的人已经把话带到,让数十万百姓免去了一场烽火。”
“嗯,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为父母官,些许代价算得了什么。”
梁洵一副凛然姿态,叫宁辞秋的眼神越发温柔,她便是喜欢这种有责任,敢担当的大丈夫,可两人对视并没太久,脚步声与甲胄碰撞声响起,从大门外走来个青年。
他配着腰刀,挂着司岁台的木牌,便是秉烛人左乐,他看了两人一眼,戏谑道:
“两位大人都在呢。”
敌意浓浓,昨晚的闹剧之后,司岁台对拉偏架的本地官府很不满,正筹划着怎么反击,结果怪物们就送来助攻。
梁洵冷冷看着他,随口道:“左大人有话就讲。”
“那我就讲了。”左乐从怀中掏出一份电报,双手举过头顶,“陛下旨意,首辅确认,着尚蜀知府梁洵尽全力支持司岁台,逮捕岁兽碎片,任何人阻拦,杀无赦!”
梁洵没说话,显然早已料到,只冷冷反问:“你确定司岁台能拿下来吗?”
“这就不劳梁大人关心了,莫要拖延,接旨吧!”
小伎俩被看穿,梁洵也很无奈,只得接过圣旨,挥手叫来一个衙役,深吸口气。
“点兵,聚众,抓人!!”
府衙大门打开,乌拉拉的士兵就往外涌,从巡捕到标兵,甚至还用汽车拉着爆破床弩,可谓精锐尽出,密密麻麻的涌到街上。
换成乌萨斯肯定是一阵鸡飞狗跳,可在这大炎,山城百姓们还聚在路边看热闹。
“多少年没这种动静啦,知府大人这是要抓谁?”
“哪个龟儿子敢在尚蜀捣乱,走,看梁知府要不要搭把手。”
“昨晚的事你们没听说吗?听说是侠客作乱!”
“啥子时代咯,还耍江湖那套。”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进梁洵耳朵,便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去几个人把他们全部驱散,另外封锁街道,谁也不许上街看热闹。”
他只听说过那剑客,可还是怕殃及无辜。
数以百计的兵丁顺着大街往远处跑去,第一步就是包围了行裕客栈,这梁洵还是在耍心眼,不愿意和令直接对上。
恰好中午,兵士衙役把客栈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待郑清钺惶恐的出来,梁洵便又在车上问道:
“那人到哪去了?”
“哪、哪位?”郑清钺一脸迷茫。
“就是叫雷恩的剑客,另外把他的消息告诉我,说详细点!”
“小的一定言无不知,知无不言。”
郑掌柜也是人精,立刻就懂了意思,便从雷恩住店开始说起,包括他平日里的一些异常,按察使认真的记着,不时还反问两句。
这很重要,可仔细听来又全是废话,秉烛人左乐渐渐不耐。
“梁知府,你还在拖延时间?”
“查案不得讲个人证物证,还是说左大人觉得梁某只手遮天,能随意判人生死?”
“我们要对付的是岁兽!”
“江湖人与之有关,难道不查?!”
梁洵走的就是程序正义,每个字都挑不出毛病来,现在的大炎可是法治社会,你不是说岁兽和江湖勾结吗?
好,那我就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