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骚操作下来,夜袭他们的佣兵团几乎全灭,那个强大的百夫长屁都没放一个就被炸成碎肉,而小队这边只是有几个人中了箭,对于皮糙肉厚的萨卡兹来说微不足道。
“刚才打得不错,反应慢居然能活下来,看来我这次又得输钱了。”络腮胡弩手嬉笑着走来,拍了拍雷恩肩膀:“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跟随队长了吧。”
“懂了,这人很危险却能救命。”雷恩随意点头,见W正在尸体中走来走去,不时给尸体来上一刀。
居然会补刀,不做反派真是可惜了。
“嘿嘿,明白就好,被占了先手还能全灭敌人,又能去疤痕商场吹嘘好久。”杰斯丁摸了摸胡子,苦战态度明显有了转变,就像鼓励后辈:“好好干,说不定哪天就混个出人头地。”
“混出名声以后呢?”
“脑袋变得更值钱呗,然后就和更强的人打,然后又变得更值钱,直到哪天用自己的脑袋成就某个混蛋。”老兵的逻辑很是简单,简单到雷恩紧锁双眉。
这特么卡BUG呢,照这种逻辑我是不是该传火被烧,烧了传火,一直往复循环下去?
杀戮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杀戮。
“这是雇佣兵的命运?”雷恩指了指地上焦黑的尸体,杀戮和死亡都毫无意义。
“不,这是萨卡兹雇佣兵的命运。”老兵纠正道,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老子以前也出去过,本来攒够了钱想去汐斯塔做小买卖,结果人家门都不让我进,后来又跑去哥伦比亚,结果唯一能做的工作就是雇佣军,好不容易开了间酒吧,就有混球天天来找茬,最后宰了几个人又跑回卡兹戴尔来,啧,我倒忘了,你小子本来就是外面来的。”
残余的火焰照亮雷恩的脸,他静静聆听萨卡兹老兵的过去,微微摇头:“外面至少安全一点。”
“嘿,做这行没有安全的地方,早晚有一天得死。”老兵耸耸肩,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反正是死,死在同族手里和故乡岂不是更好?”
“他们好可怜啊。”刻俄柏看着老兵的背影,难得说了句人话。
雷恩心头有些闷,环视四周,只见余火之下众生百态。
蝴蝶龇牙咧嘴的在拔箭,色鬼正在给小臂包扎,赌狗给弓弩换着零件,少女带着笑正在补刀......
他们是天生的战士,但不是杀人狂魔,萨卡兹挣扎过,但没有用,他们还是人人厌恶的魔族。
刻俄柏见雷恩目光深沉,最近越来越好用的小脑瓜灵光一闪。
“雷恩,你想救他们了?!”
“救不了,即使那两位殿下也做不到,但我至少能让他们——”雷恩一顿,看向提刀走来的少女。
“死的有意义。”
刀锋还在滴血,W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扫过自家部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雷恩脸上。
“刚才表现不错,不过你的源石技艺挺奇特的,蝴蝶受伤了,待会儿你来当尖兵。”
你特么嫌我活的太久了是吧。
让术士打尖兵肯定又有鬼主意,可雷恩也懒得多说,点点头道:“可以,不过你不好奇我的源石技艺?”
“卡兹戴尔这鬼地方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可没闲工夫操心,你又不是啥贵族,再天才还不是得死。”W耸耸肩,挂着恶劣的笑容走向其他人,“准备一下,我们去捞赫德雷。”
“你刚才其实有更稳妥的战术!”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W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答道:“这是我的个人兴趣,我喜欢在别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脚把他们踹进深渊。”
......
雷恩被呛了口,只是这一次血压没有升高,他明白这不是个人兴趣,而是无所谓。
她的命,别人的命,萨卡兹人的命统统毫无价值!
..............
“奇怪,他们怎么没往这边来?”
河流西侧,数十名沉默的萨卡兹战士犹如雕像肃立,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正是一片火海。
箭矢、源石技艺在对轰,帐篷和物资车已经被点燃,佣兵正依托着掩体防御。
燃烧的火光照耀出千夫长的脸,并无多少兴奋,反倒写满了黯然。
红雀挺不错的,能提前发现他的夜袭不说,被攻击以后还能迅速组织起防御。先锋更是厉害,受到袭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靠拢,让他的半路截击落了空。
这种精锐竟要死在自己人手中,让人怎能不黯然。
“巴斯滕大人,要不要劝降?”副官走上前来,优势火力攻击之下对方已摇摇欲坠,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全歼。
“佣兵之间的战斗,劝降成功率有多少?”千夫长问道,他摊开手,空中正落下绵绵细雨,正如为同胞相残留下的泪。
“不到百分之十,为了避免报复,大家都不会留活口。”
所以这些本该踏平乌萨斯,脚踩莱塔尼亚的精锐就这么在卡兹戴尔流干鲜血。
“我们还要阻止特蕾西娅殿下运一件东西进来,没时间了。”千夫长心中一叹,慢慢抬起手:“发动总攻击,让他们如战士一般体面的去死。”
“是。”副官拔出军刀,高亢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准备总攻击!”
“吼吼吼!”
‘雕塑’苏醒,以整齐的战吼声作为回应,然后以锥形阵缓步开出树林,雨中摇曳的火焰照亮更强壮的身体,更精良的盔甲,更紧密的阵型。
“该死,是特雷西斯的正规军!我就说火力咋这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