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含音的价值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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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忧随手便将刀刃丢还给一旁的影卫统领,她讨厌沾血,虽然她也杀人,但都不是亲自动手。

瞧了一眼温故脖颈上的血痕,赵无忧敛眸淡然,“去包扎一下吧!”

温故的心里还是打了颤的,毕竟他是真的没把握,赵无忧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只是想留下来而已,不想就此离开赵无忧身边。

不过现在,他放了心,赵无忧没打算杀他,这就意味着自己对赵无忧而言,是有绝对的价值所在的。

仔细想想,温故觉得自己最大的价值,应该是赵无忧的惜命如金吧!

轻叹一声抚上自己的脖颈,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着。

烛光里,嫣红之色极尽刺目。

温故转身去包扎伤口,他还不至于那么潇洒,任凭鲜血流淌而岿然不动。

赵无忧怕死,温故也是怕死的。

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人死了便真当什么都没了。

熬的就是一口气,谁熬不住谁就输了。

赵无忧依旧站在回廊底下,瞧着天色逐渐从漆黑变成了鱼肚白。

晨曦微光落下的时候,她轻咳着,一张素白的面色,在晨光里格外的惊心。

云筝快速上前,“公子,去歇着吧,你这样会熬不住的。”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

她当然知道自己会熬不住,可她要的便是这熬不住。

端着手中的果茶,赵无忧的神色暗淡了一下,“云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情之人?”

云筝摇头,“在奴婢的心里,公子是最好的。

不管公子做什么,云筝始终坚信,公子有公子的理由。

奴婢看着公子一步步走到今日,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奴婢心里清楚。”

赵无忧苦笑,“这还只是开始。”

她睨了云筝一眼,“有人的地方就有杀戮。”

屋内,有婢女急急忙忙的出来,朝着赵无忧行了礼,“公子,夫人醒了!”

闻言,赵无忧与云筝交换了一个眼神,赵无忧便疾步走进门。

含音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脱了色的纸人。

她无力的睁着眼,去看赵无忧焦灼的容。

有泪缓缓滑下眼角,含音定定的望着赵无忧,“对不起。”

“这话你说了多回,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这般疏忽。

我以为安排了影卫便不会有事,谁知道竟还是教人钻了空子。”

赵无忧圈红了眼眶,“含音,你可怪我?可恨我?”

含音摇着头,孱弱的她气息奄奄,“我不曾怪你,也不会恨你。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无极宫的人?”

赵无忧抿唇,“你放心,此事我会解决。”

“我只问你,是——或不是?”

含音抓住她的手腕。

赵无忧敛眸不语,似乎不愿告诉她。

云筝在旁凝眉,瞧着含音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不敢。”

见此情景,傻子也该知道其中缘故。

但听得赵无忧凄凉的笑了笑,“含音,你别想太多,不管是不是无极宫的人,都跟你没有关系。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这事儿我会交给六部衙门,必定要无极宫血债血偿。”

“告诉我。”

含音泣不成声,“告诉我,是不是?”

“如果是,你又能如何?”

赵无忧将玉牌取出,骤然站起身来,“你可看清楚,这是什么?的确是无极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你自己现在已是这般模样,还能与他们拼了吗?你舍得,我却舍不得。

死的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为此承担责任,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我必当尽力的弥补。”

赵无忧似乎有些动怒,可迎上含音那双泪眸,眼底的光又当即柔了下来。

她阖眼吐气,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体内的悲愤之情,复而又重新坐在了床沿,“别担心,如今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静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因为我入了尚书府,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他们以为是我背叛了无极宫,便处心积虑的要我死?”

含音泪如雨下,“这笔账,我岂能作罢!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闻言,赵无忧不断的咳嗽着,一张煞白的脸以及眼下的乌青,昭示着她昨夜的彻夜未眠。

云筝急忙上前,“公子昨夜一宿没睡,这身子怎能扛得住?要不,公子去吃点东西,这一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若是连公子都躺下了,又该如何得了?”

含音这才知道,赵无忧昨夜一宿没睡,当即忍了哭泣声,脉脉情深的望着赵无忧,“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正如你所言,我身子尚虚,得好好的养着,否则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低头间,有泪滴落在床褥上,含音笑得凉薄,“我不会放过无极宫,不会放过那些恶人。”

温故进得门内,“别忙。”

他脖子上的刀口已经被处理妥当,此刻只是面露难色的望着床榻上的含音,“有些话,我想我有必要说清楚点。”

“什么话?”

赵无忧望着他。

温故道,“夫人这一次小产,跟她动武的确有关,但并非实打实的关系。”

含音愕然,眸色发凉的盯着温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

温故轻叹一声,“我给你诊治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寒凉之状,按理说你服食我给你开的安胎药,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所以说,你这段时间里,一直被人下了药,以至于身体日渐虚弱,直至今日的小产。”

“你是说,有人一直在我的饮食里给我下堕胎药?”

含音很意阑珊。

“没错!”

温故点点头,“也怪我大意。”

“为什么?”

含音泣泪,身形剧颤,“这是为什么?”

赵无忧凝眉,突然转身往外走,“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

没走两步她又顿住脚步,“估计这会堕胎药都在我听风楼里吧!”

含音骇然,“你是说,有人想离间你我之间?”

“哼哼。”

赵无忧轻咳两声,“看样子这尚书府里,是该好好的查一查了。”

赵无忧说的这样清楚,含音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冷了眸中色,“这些该死的东西。”

“云筝,吩咐影卫务必要保护好夫人,若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语罢,赵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突然往前倒去。

“公子!”

云筝疾呼。

好在温故脚下飞速,一个晃身已经到了赵无忧的跟前,快速搀住了赵无忧。

身子一晃,赵无忧晃了晃脑袋,呼吸微促,“没什么,只是突然间眼前黑了一下。”

“公子必定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云筝急了,“公子?”

“没事,回去!”

赵无忧面色惨白的回头看了一眼,含音就伏在床边上,眸中噙着泪。

轻叹一声,犹如是离别依依的有情人,此刻都默默无语。

赵无忧走了,含音抬头望着温故,“烦劳温大夫,帮我写点东西,交给如初。”

温故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赵无忧赢了。

这丫头的心思太过缜密,她掐准了每个人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就好比眼前的含音。

刀头舔血的女子,最渴望的不过是有个能温暖自己的人,能在冰凉的夜里还能紧握双手,说一句“还有我”

之人。

赵无忧给了含音一个身份,一个家的名分,于是含音便开始学会回报。

在赵无忧的循循善诱之下,慢慢的转变,从无极宫的门徒到了中立之人,而后背叛了无极宫。

至始至终,赵无忧都没有说过,要让含音背叛无极宫出卖无极宫。

这一切的行为,皆出自含音自己的意愿,跟赵无忧没有半点关系。

当温故将一份白纸黑字交到赵无忧手中时,赵无忧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这是一份有关于无极宫在京城内的细作名单,也就是说,拿到了这份名单,就能把无极宫所有的细作都杀死,彻底的把无极宫的势力排出了京城之外。

“你如何知道,含音会知道这些?”

温故不解。

赵无忧笑得凉薄,“我若说是直觉,你会相信吗?”

温故摇头,“不信。”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长叹一声,“那便不信吧!

赵家在京城也算是能撑起半边天的,若是连一点门道都没有,你觉得还能活到今日吗?”

“这倒是。”

温故道,“既然你拿到了这份名单,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含音?”

“我有说过,她的价值止于此吗?”

赵无忧笑得温和,眉目间晕开淡淡的凉薄,“她身上还有我要的东西,所以暂时我还得留着她。

帮我照顾好她,等她康复之后我还得出门一趟。”

温故一愣,“你要出门?”

赵无忧想了想又道,“看情况吧!”

她轻轻的咳嗽两声,喉间那腥甜的滋味,被她生生压下。

面上却不改颜色,无波无澜。

她想着,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该抓紧的事绝不能就此松懈。

温故没敢多问,担心刚刚缓和的关系,又会就此僵冷下来。

赵无忧的事情,惯来都是大事。

尚书府的事情瞒得过旁人,却是瞒不过东厂那位。

穆百里揉着眉心,听着陆国安的汇报,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没什么大动静?”

陆国安颔首,“赵大人并没有上奏朝廷,对于这次的行刺事件,似乎是极力压制,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爷,您说赵大人这一次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她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捅到皇帝那儿总归是她自己吃亏。”

穆百里起身,走到窗口往外望,却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定定的望着天际浮云,心里头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两日宫里出的事太多,是故穆百里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

皇帝如今对谁都不信任,这个时候穆百里若不能尽心伺候在君前,只怕皇帝连他都会生疑。

伴君如伴虎,最是难测帝王心。

蓦地,穆百里顿了顿,“无极宫?”

“卑职让人探子悄悄潜入,说是无极宫,可到底是不是尚未可知。”

陆国安凝眉,“这无极宫在京城的巢穴皆被咱们东厂清剿得干净,怎么还会有人敢袭击尚书府呢?若真当要报复,不该来找咱们东厂吗?怎么反倒去找赵大人了?这倒是有些奇怪。”

穆百里突然笑了,“赵无忧啊赵无忧,看样子她又在打主意了。”

陆国安自然听不懂,若有所思的望着穆百里,“爷的意思是,赵大人又在设局?”

“你下去吧!”

穆百里笑了笑,转身坐回桌案前。

“是!”

陆国安俯首。

不知道为何,一想起尚书府里闹腾了一场,他就觉得心里畅快。

陆国安转身出去,想了想又道,“对了爷,那兰姑娘还在诏狱呢,您看这——”

穆百里挑眉看他,眸色微沉,“这么多天,也该收到教训了,让她出来吧!”

“爷不去——”

陆国安低低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却被穆百里一个眼神给剜了回去。

陆国安快速行了礼,快速离开书房,不敢再多说什么。

陆国安心里懊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了雪兰呢?

沈言瞧了他一眼,“怎么了?爷不高兴了?”

转而又道,“按理说不应该啊,千岁爷每每得知尚书府的消息,心情还是不错的。

今儿这是怎么了?”

“你懂什么?”

陆国安无奈,“我去一趟诏狱,你伺候着。”

“去接兰姑娘?”

沈言凝眉。

陆国安点点头。

沈言恍然大悟,“难怪千岁爷心情不好。”

“为何?”

陆国安诧异。

沈言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兰姑娘是女儿家,可咱千岁爷终究不能跟她成亲,这两人见面自然只剩下尴尬无奈。

你没瞧着千岁爷喜欢和赵大人相处吗?那赵大人虽然嘴毒得很,可千岁爷跟她在一起没什么抵触与压力。

二人是棋逢对手,惺惺相惜。”

“这还用你说。”

陆国安轻嗤,扬长而去。

沈言轻叹,“情之为物,终究图一个你情我愿。

唉,奈何。”

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龙阳之癖,始终都逃不开这个理。

陆国安到了诏狱的时候,雪兰刚从刑架上面下来,覆着披风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一张脸透着渗人的白。

她虚弱的抬了眼皮,看了陆国安一眼,眸中漾开少许光亮。

可看了看四下,也没见着穆百里的踪迹,雪兰眼底的光瞬时黯淡了下来。

每天早晚各一顿鞭子,她从未吭声喊过疼,可穆百里也从来没有过来看过她。

有那么一瞬,雪兰是带着几分绝望的。

她的一心期许,渐渐的在鞭子里被抽尽。

可这件事怎么说,都怨不得任何人,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