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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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说风就是雨,真是拿她没办法!”

靳丰年轻叹,转头瞧着凑上来的四海,“你之前可有说什么?”

四海想了想,“我就提了白家粮食被劫,千里镖行赔了银子的事儿。”

靳丰年心下微紧,“千里镖行……”

出了门,靳月便坐上了马车。

蓦地,她忽然又探出头来,左右张望。

“少夫人,怎么了?”

霜枝就在马车前坐着,诧异的瞧着自家少夫人,“您落了什么吗?还是想吃什么?奴婢帮您去买。”

靳月摇摇头,“明珠,我那种感觉又来了。”

明珠冷然环顾四周,锐利的眸子从人群中掠过,始终一无所获。

“走吧!”

靳月缩了回去,马车徐徐前行时,她又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但始终没瞧出什么异常,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有人站在临街的窗口,若有所思的望着医馆大门。

靳氏……医馆?!

府衙门口。

衙役悄悄的告诉靳月,王家来人了,这会正在里头闹腾,虽说王家是苦主,可闹到府衙来了,又算什么事?

院子里,女人趾高气扬的站着,身后整整齐齐的站着三儿子。

“哟,这是怎么了?孔雀开屏?”

靳月一溜烟跑到苏立舟身边,“大人?”

“你怎么才来?”

苏立舟被吵得头疼,“王家的二姨娘,交给你了!

本府头疼,你们女人对女人,比较好对付,本府看好你!”

“唉……”

靳月一愣。

苏立舟拔腿就走,他一个知府大人,也不好跟泼辣妇人计较,被吵得脑仁嗡嗡的疼。

“你是何人?”

二姨娘冷然,极度不屑打量着靳月,然则下一刻,视线落在靳月腰间的挂坠时,瞳仁骤缩,神色旋即稍敛。

“王老爷的事情,我们还再查,请二姨娘稍安勿躁!”

安康生开口。

“怎么稍安勿躁,你家没死人,你当然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人被杀了,你们连点头绪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里躲清闲?”

“照我说,肯定是傅家的干的,之前就想要供奉的差事,如今迁居京都城,自然是马不停蹄的铲除对手。”

“也没见着你们把傅家的人拘起来问一问。”

王家的三个儿子,一人一句,直对傅家。

安康生和罗捕头扭头瞧着靳月,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靳月轻咳一声,“说是傅家干的,你们有证据吗?亲眼看到,亲耳朵听到,又或者帮着递了刀子?”

“你胡言乱语什么?”

二姨娘冷喝。

“二姨娘也知道这是胡言乱语?那你们胡言乱语,诬陷他人,不怕被追究?府衙门前乱嚼舌根,是要担责任的。”

靳月绕着四人走了一圈,心头略有微恙。

二姨娘面色微紧,身后的三个儿子倒是先耐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一介女流之辈,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成何体统?”

“这是知府衙门,不是你的闺房,哪儿凉快上哪儿去。”

“妇人之愚!”

安康生指了指靳月,“你们不是要找傅家的人对质吗?这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够不够资格?”

靳月两手一摊,“如假包换。”

四人瞬时安静下来,大概是有些不敢相信。

“娘?”

二姨娘示意儿子们不要吭声,冷眼瞧着靳月的腰佩,那颗北珠价值连城,委实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

傅家五公子傅九卿,是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没成想竟娶了个灵动活泼的妻子。

此前京都城内在议论,傅家人前往燕王府赴宴,结果闹出一些事,以至宫里来人,将郡主带进了宫。

还有说,燕王府的小王爷,一直在纠缠五少夫人。

老百姓窃窃私语,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傅家的五公子,以及……五少夫人。

如今瞧着这眉蕴英气,委实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先回去再说。”

二姨娘掉头就走。

霜枝插着腰,这女人若是真敢上来,她第一个饶不了她。

什么玩意,竟然污蔑傅家杀人,说得真真的,就跟亲眼瞧见似的。

眼见着四人边走边回头,但又不敢真的当面对质,靳月心里有些怪异,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

安康生问。

靳月抿唇,“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故意来闹的?”

安康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听我是傅家的人,转身就溜了!”

靳月双手环胸,“师爷,可有别的线索?”

安康生颔首,“跟我来!”

屋子内,安康生将一幅画取出,摊开在桌案上,“此女名唤恨晚,是王老爷纳的最后一房妾室,是罗捕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的。”

罗捕头解释,“真是邪了门了,整个王家的人,愣是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我这画还是从王老爷的房间里,悄悄找出来的。”

“都没见过吗?”

靳月诧异,“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得这么深?”

“可不是吗?就跟活见鬼似的。”

罗捕头挠挠头,“那么大个院子,就她一个人独住,进出都是轻纱遮身,奴才们只瞧见那身影晃动,连根眼睫毛都没瞧见过。”

靳月咂吧着嘴,“金屋藏娇。”

“是!”

安康生瞧着画中的女子。

“比负琴姑娘更漂亮。”

靳月摸着下颚。

安康生与罗捕头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眸色微恙,竟是异口同声的问,“你去过漪澜院?”

靳月一愣,急忙摇头,“你们莫要误会,我只是与负琴姑娘相识,仅此而已!

都不许胡猜猜,我跟负琴姑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

“此地无银。”

安康生微嗤。

罗捕头:信你个鬼!

不过,这女子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恨晚!

相逢恨晚?!

出了房间,罗捕头忽然道,“对了,上次那个锦囊的事儿有些眉目了。

蔷薇花到处都有,委实不好找,纸张也最是寻常,哪儿都能买到,可那锦囊上的绣样却不同,是城北林氏绣庄里的一个小绣娘亲手绣的。

不过小绣娘不在绣庄里,说是家里老人病了,赶着回乡下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

“林氏绣庄?”

靳月抿唇,“那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去。”

罗捕头点头,“我已经派人盯着,放心就是。”

“王夫人昨夜病危,所以现在去不太合适,等王夫人身子好转一些,我们再一起过去。”

安康生解释。

靳月抿唇,“好!”

王家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饶是知府衙门的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毕竟是苦主。

又因着是宫中供奉的关系,若是王家的人把知情闹大,宫里责怪下来,知府大人亦是为难。

眼下,只能从王家周边的人下手,既然王老爷是去收货款而遇害,那找到失踪的银子,便是重中之重。

可是衙役将护城河边翻了一遍又一遍,别说银子,连个银渣子都没瞧见。

仵作说,王老爷的尸体有被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河岸边可能不是杀人之地。

王老爷到底死在哪,是问题的关键!

靳月打算再去护城河边走一圈,安康生则整理收拢回来的消息,罗捕头得去查银子的下落。

三人分头行动,办事效率能高一些。

马车在街头行过,靳月素来喜欢趴在窗口往外瞧,谁知好死不死的,刚好瞧见另一辆擦肩而过的马车上,坐着顾若离还有……还有一人,好像是个男人。

风吹着窗帘只是撩了一下,待靳月回过神来,马车早已驶过,窗帘亦如初垂敛。

脑子里有片刻空白,靳月忽然钻出马车。

霜枝和明珠愣了一下,“少夫人?”

“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靳月瞧着二人,指了指自个的脑门,“燕王府,春意盎然呐!”

霜枝挠挠头,“春天来了……脑袋开花?”

明珠想了想,“脑浆迸裂?”

“小王爷头上的颜色,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靳月意味深长的开口。

她很肯定,那个马车里的男人绝对不是宋宴。

顾若离是小王爷的侧妃,身份何其尊贵,能跟她比肩而坐,要么身份尊贵如宋宴,要么……只能是女干夫!

车子在河岸边停下来,靳月快速下了马车,谁知还没走两步,就瞧见另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顾若离不紧不慢的从车里走下来。

“少夫人,冤家路窄啊!”

霜枝提醒。

靳月皱了皱没有,“她是不是发现我了?”

既然她能瞧见顾若离,那顾若离会不会也瞧见了她?当时马车一瞬而过,靳月还真的没注意,顾若离是不是回头了?

“姐姐!”

顾若离笑盈盈的走到靳月面前。

靳月不得不佩服,小王爷昨夜闹了这么一出,顾若离身为小王爷的侧妃,还能一口一个姐姐的唤她,真是莲花肚里装莲子,容量不小。

想想也是,能入燕王府的女人,岂是泛泛之辈。

安全起见,靳月退后一步,“侧妃。”

“姐姐为何在这里?”

顾若离笑问,视线却别有深意的在靳月身上逡巡,也不知到底想干什么,“是来看风景,散散心的?”

“侧妃说笑了,我这是纯粹是等在此处,给您添堵的。”

靳月皮笑肉不笑。

顾若离紧了紧袖中的手,憋了一口气,视线轻飘飘的掠过靳月的随身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