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要怎么回应?
不对不对,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心会乱,甚至于心不忍?
顾喜喜从不是自欺欺人之辈,她紧张的试图理清思绪。
必须想清楚,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之前几次共患难,她的确对慕南钊升起过些许好感。
但那也仅仅是好感而已。
试想一个高大英俊、文武双全的男子,不仅日常中屡次帮她、护她,他们两人更是互有救命之恩,想没有好感也难吧。
可过去这些好感加起来,也敌不过身为女配的生存危机。
那现在呢?
顾喜喜还在苦思冥想,实在得不出答案。
慕南钊却以为她故意回避,松开了手,冷冰冰道,“顾喜喜,你喜欢种地,为了那些破种子,不惜向你不愿牵扯的人低头。”
“你重情义,可以担着风险留下何景兰。可以不计前嫌,教那些人种粟米。可以扶持那个胡人,助他苗木商会站稳脚跟。”
“顾喜喜,你对我的情义又在何处?”
“就算当初你留下我,是受我胁迫,不得已为之。可后来呢,后山陷阱,我晕过去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你还是管了。边境雪夜,你去而复返,非拖着我一块活下去。为了给我解毒,你不惜代价寻药,甚至遇到狼群命悬一线。”
“这些都是你不得已而为之么?”
顾喜喜眼神闪烁,内心百转千回间,更加纷乱。
好像有一个答案,她伸手就能抓住,但她却迟迟不敢伸手。
“我……”她力图镇定,转回之前的话题,“我只是因为拿了你的东西,不想让你吃亏罢了。我对其他朋友也是这样的有来有往,并不刻意针对你。”
头顶传来慕南钊的轻笑声。
他却是被气笑的,“你非要揪着这个问题么,若说亏欠,我又要怎么算?一年来的医药费,做药引的萤骨花,你帮西北军开荒于我亦有所助益,救命之恩,雪中送炭收留之恩,甚至你深夜烤馒头给我吃……”
“不如你来教我,这些要怎么估价?”
顾喜喜闷声道,“我知道这世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算清楚的。”
“但你这是在诡辩!我也没说你送我种子,我要用金钱偿还吧!”她懊恼地抬起头瞪着他,像极了一只被困住的小动物。
“我就是想不清楚怎么了!你还说没逼我!你现在不就是在逼迫我!”
慕南钊从未见过她这般委屈又娇憨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软,语气也跟着松弛下来。
他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眼睛望着别处。
“罢了,我还要沐浴,你走吧。”
次日天刚亮,来福已经拉着车走到村口了。
听着后面何景兰长吁短叹,顾喜喜无奈道,“从昨晚叹气到现在,我还没这么发愁呢,你愁什么。”
何景兰又叹了一声,“我就是不明白,你既然确定对他有好感,为什么又要躲着他?”
顾喜喜烦心道,“你不明白,唯独是他,我下不去手!”
何景兰昨晚劝过无果,也知道没办法。
她嘟囔道,“明明说最近都不出村子,为了躲某人,你连危险都不顾了。”
顾喜喜说,“这几日一切安稳,我要赶紧把那两处田地入手,茶树正适合七月扦插,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