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一刻。
杨家。
短暂的招呼、寒暄之后,酒桌上的气氛,便进入了尴尬状态。
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明明藏了一肚子的话,可是碍于在场的某些人,不方便说出来。
贺一鸣的原定计划,其实是在今天晚上,给舅舅、表哥接风宴结束之后,就带着人去机场,乘飞机回临江市的。
可他这话,因为张长海在场的缘故,不能着急说出来。
张长海同样有些话,想跟杨家父子俩单独说……
都憋得难受,却也只能强忍到酒席结束。
问题在于,酒席才刚刚开始!
贺一鸣不禁暗想,如果郑坤在这儿就好了。
那家伙,长了张巧舌如簧的嘴巴,说话又好听,笑起来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很适合在这种场合化解尴尬。
哪怕肖月川在这儿也是极好的!
至少,那家伙能喝酒,也爱喝酒,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男人之间不就有说的话题了?
可他们俩这会儿都在医院,郑坤伤的厉害一些,医生说,得住院观察两天。
肖月川没什么大碍,观察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嗯……”
清了清嗓子,贺一鸣挂上个笑脸,起身给张长海倒满酒杯,有些尴尬的说道:
“张叔,这回真的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在背后撑着,我舅舅、我表哥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家……”
“总之,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了,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酒杯凑到唇边要一扬脖灌下去的一刻。
‘嘭嗵’!
杨家大院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一声巨响后,四五公分厚的水曲柳实木门板,竟是生生被踹出一个大窟窿出来!
插着的门闩,也断成了两部分。
一大群人,呼啦啦从外面直接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老头,面色红润,秃脑壳,穿一身传统国术的练功服,脚踩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双手背到身后去,昂首阔步踏进杨家大院。
没废话,上来就充满敌对的口吻,质问敞着门的客厅,坐在酒桌上的人:
“你们哪个是贺一鸣?”
客厅里酒桌上的每个人,全都皱紧眉头望着外面的老头。
‘笃’
放下酒杯,贺一鸣给一边的文才递去眼神。
后者立即神会,跟着放下手中筷子准备起身。
贺一鸣低声对酒桌上的其他人说道:“交给我处理吧。”
话毕,带着文才走去院子里。
……
“我就是贺一鸣。”
“哦,我那三个徒弟……就是折在你手下手里边的?”
贺一鸣顿时了然,那三个家伙之所以蠢,原来是有一个比他们更蠢的师父!
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冲进别人家院子,就不怕人家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这就是典型的私闯民宅嘛!
嘴角浮起一抹嘲笑:“是他们习武不精,何况一开始,我已经给他们警告了。”
“可您老人家那仨徒弟,谁也不肯听我的话,我也只能让我的人,被迫做出必要的自卫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