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瑞阳,我贺一鸣以茶代酒……送你上路!”
“就像你说的,作为一个特殊的朋友,这点事情,我还是应该做的。”
他心里这样想着,忽觉内心怅然若失。
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旁边的郑坤看不懂,遂问:
“家主,茶都凉了,正好喝呢,您怎么忽然就给泼地上了?”
贺一鸣只是笑笑,淡然回应道:
“说了你也不懂……对了,天亮外边的纸扎店开了门,你抽时间去给我买一些纸扎人、纸钱什么的回来。”
郑坤更加不解,蹙眉问:“买那些东西干鸡毛?”
也没人死啊,家主要祭奠谁呢?
“别问了……”
贺一鸣头晕脑胀,赶紧一口闷掉一杯还有些烫嘴的茶水,道:
“总之你买来了我就能用得上。记住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郑坤只好答应:“诶,我记住了,天亮外边的纸扎店开张了,我就去置办。”
“对了,还要不要买几个纸扎的大美人儿啊?”
“我寻思,要是您打算祭奠的人,生前是个LSP,纸扎的美人儿小火儿一烧,那指定用得上。”
贺一鸣假笑:“呵呵,好啊,那就麻烦你坤哥了啊!”
郑坤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大大咧咧的保证道:
“放心吧,我办事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
“对了,厨房我还烧着水呢,我去瞜一眼,这茶是好茶,您慢慢品,我就不打搅了!”
“不再陪我坐一会儿了?”
“不了不了不了……”
郑坤逃也似的很快滚远。
贺一鸣冷哼一声,收回视线,看着忙忙碌碌的每个人。
……
青省这地界儿,山去很多,很深的山沟自然也就不少。
一处空旷的山沟里,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火光映亮了大半条山沟,一缕一缕黑漆漆燃烧不充分产生的无机物,被夜风一吹,又被热浪一卷,旋转着飞到天上去。
站在火堆面前的一个老头儿,不时的还扔进火堆里几根粗木柴。
“呜呜呜……”
老头儿的哭声低沉而悲怆,眼泪合着清鼻涕一起粘稠的拉长了掉在地上。
“娃儿啊,师父给你唱歌曲儿,让你的魂儿跟在师父身边,啊。”
抬起手,用手背使劲儿刮掉眼泪鼻涕。
清清嗓子,一边跳着诡异的舞蹈,一边哼唱起招魂曲:
“天不可上啊,上有黑云万里;地不可下哎,下有九关八极;燕不可往啊,东有旋流无底;南不可去啊,南有豺狼狐狸……”
“魂兮归来,唯愿吾儿,快快回归故里,衣食毋需问,故土好天地啊……”
一曲唱罢,火焰也弱了下去,火光照射到的范围,让黑暗挤压的缩小了很多。
擦擦眼泪,老头儿解下缠在腰上的包袱皮,平铺在地上。
“傻徒弟,这块包袱皮,可是为师准备自己用的,你怎么就总忍不住要跟为师争抢呢?”
“唉……”
“罢了罢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这一辈子,眨么眨么眼的事儿!”
“傻徒弟,路上你慢些走,为师一定要让害死你的仇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