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又去二楼换了身公孙雪的衣服。

看到别别扭扭走下楼来的程珂，贺一鸣心里，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

猛地颤了下。

……

吃过中饭，所有人坐在一块喝了会儿茶。

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一点半了，是时候动身前往公墓了。

去的人不多，除了贺一鸣外，还有公孙雪、木依依以及老秦三个人。

这时候的祭奠，周思思不方便去，贺珠同样不能跟着。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很快来到安葬贺龙象、杨华年夫妇的墓地。

这处地方，还是贺龙象生前，他亲自挑选的地方。

——“一鸣啊，这地方山清水秀的，空气很新鲜，也山清水秀的，很适合你老子百年之后，埋在这里‘享清福’。”

当时他是那么说，但贺一鸣知道，贺龙象的真正意思，是想让他在自己百年以后，来这儿跟杨华年葬在一处……

拿出路上买来的纸钱、水果、点心……等等一堆的祭品，码放在墓碑前的石头供桌上。

老秦首先给贺龙象烧去一些纸钱，嘴里还跟着一边嘟囔：

“老家主，您放心，有我在，贺家就没事；”

“集团目前的发展状况，且好着哩，业务真真的是蒸蒸日上，自从大少爷成为家主，家人们每天也都和和睦睦……”

说到这里，老秦心虚的偷偷看了看公孙雪和木依依。

等他烧完纸，立即起身走远了一些。

临江市这边的规矩是，家中男丁祭奠先辈的时候，家中女眷不宜在场。

得等纸钱烧完，直系女眷们，才可以过来磕头。

不过就算没有这个规矩，公孙雪、木依依也不想打扰贺一鸣。

跟着走去老秦所在的位置，三个人远远地静静驻足，看着一点一点烧纸钱的贺一鸣。

“妈，您说您也是，好歹给您儿子留个单人照片，等什么时候我想您了，拿出来看一眼，也就安心了。”

“妈，贺龙象在那边有没有欺负您？他要是敢欺负您，晚上您给我托个梦，我烧几个‘天兵天将’过去，帮着您一块收拾他贺龙象……”

墓碑上的照片里，时年二十周岁的杨华年，对着镜头笑得非常甜。

这张照片，还是贺一鸣去帝都，姥姥拉着他看杨家的全家福时，贺一鸣用手机拍摄下来，回到临江市以后，又利用技术手段得到的。

画质不是很好，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照片中的姑娘，年轻美丽，温柔贤惠。

点上一支烟，忽然就起了风。

明明不大，还是吹得贺一鸣眼里进了沙子……

从篮子里拿出一坛好酒，用嘴要开塞子，在贺龙象墓碑前，咕嘟咕嘟倒出一多半。

“贺龙象，很长时间没过来看你，瞧瞧，当年我上学那会儿，你这家伙就舍不得给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但我不能跟你一样，尝尝吧，这可是三十年陈的女儿红，味道且好着呢！”

淡红色的酒，很快渗入土壤，空气里弥漫开阵阵酒香。

贺一鸣仿佛看到，贺龙象满脸陶醉的模样……

喝吧，他心里喃喃自语，你活着的时候，不敢贪杯，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你弄来家中的那些酒，全都束之高阁贮存起来。

你说，等你有了时间，一定一醉方休。

现在，你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