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思索了一番道：“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生灵都是善变的。”

“和平年代，总有人渴望战争，因为他们不亲身经历战争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死亡，唯有当战争降临在他们的头上才会发觉是如此的残酷；可有时候，为了集体的利益，又不得不主动挑起战争，世间的资源就这么多，谁也不可能让步，就好像你们不可能让步给别的神灵摘取神圣天之杯一样。”

“战争年代，生灵却又无比的向往着和平，生与死的创伤会逼疯任何一个人类，但不会逼疯所有生灵，因为存在着无数的嗜血种族，它们好战又极度野蛮，指望它们信奉和平是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是普遍追求的和平与战争，亦不是所有生灵都在期望，他们追求和平的愿望绝对不会超过神魔时代众生希望埋葬神灵的悲愿。”

“但埋葬者为何会失败？因为生灵是会变，会妥协的，是乌合之众，埋葬者逼迫神灵魔神不得不让步生灵，一旦让步让生灵们勉强苟活下来，那信徒们总是会穷凶极恶的打破他们以前信仰的神灵的雕像，就好像他们不再许下悲愿一样。”

“是生灵们背叛了唯一的属于他们的神灵。”

“我可不想被背叛啊。。。”

“所以，我要建立一种秩序，以强权和愿望并行的秩序，一种充满矛盾，以鲜血和肮脏铸就的但会压倒一切的秩序。”

“但这仅仅是生灵界的秩序，至于死灵界的，我还没有去过，所以不能现在许下宏愿。”

有些事，非经历不能明白。

第368章答案？因为我的阿月姐太善良了

生灵的整体是一个乌合之众，威胁和仇恨会让他们有共同的愿望，可这份愿望并非永恒不变的。

群众累加在一起的只有愚蠢而不是智慧，因为个体的智慧会被削弱，每一个个体都会更愿意牺牲一部分的智商，哪怕抛弃是非观念来换来群体的认同感。

若说什么是永恒的。。。

人、妖兽、神魔的贪婪都是无穷的，必然会有矛盾，会有斗争，可最终会有压倒一切的秩序，哪怕是充满鲜血的，哪怕是肮脏的，那也是必然存在的秩序。

就像埋葬者归于天墓之后形成的后神魔时代秩序，

就像人祖终结神魔时代形成的生灵秩序。

就像人类的城邦秩序。。。

每个人，每个物种，都在追求有利于自己的秩序。

而我要建立一个不会背叛我的秩序，因为一旦背叛我就相当于脱离了我这个群体，就会丧失群体认同感和作为一个生灵归属感。

尽管面前的是海神，

可苏远还是对着祂吟笑道：“呐，阿月姐，这就是我的答案，亦是我的选择。”

以强权和愿望同时铸就的秩序。

光阴倒转，眼前那慈眉善目的海神陡然一变，换成了拥有澄澈空灵眼神的貌美女子，而女子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的幸福和喜悦，被浑身包裹住的只有幽森的恶念洪流，层层神力环绕之下，能映入眼帘的唯有恐怖和死气，根本看不见原来那个熟悉又热情奔放的美少女。

回来了，

这里是天墓，是现实，而不是在千年之前。

这么说。。。我通过埋葬者的考验了？

苏远后知后觉，那熟悉的感觉回来了，那连通御兽空间，龙瑶，雪女，嘉嘉，茉茉。。。她们熟悉的气息回来了，不过她们都陷入了沉眠，恐怕埋葬者并不想让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缥缈的仙音回荡在耳畔：“你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前面的人，见证了历史，有人选择了强权，作为理性主义者，认为生灵只会对暴力强权俯首帖耳，任何的仁善都会成为被背叛的原因。”

“有人是理想主义者，选择了对世间许下宏愿，成为理想的化身，哪怕手段未必干净，可最终的追求是认为世人的愿望远远胜过强权之力。”

啊。。。

一瞬间，苏远明白了许多。

选择“皇帝”权柄的人皇一定是一位理性主义者，认为强权便是一切，他们城邦的名字就是他们的宏愿。

希望城人王，竟然是一名理想主义者，认为生灵在渴求着希望么？

黄金城人王，将财富作为了衡量权力的标准，另辟蹊径，成就了另一个强权。

等等。。。

我的那位老岳父是不是也来过？

黎明城。。。人类的黎明么？

四拨人，成就了一位人皇，和三位人王。

天墓啊天墓，果然是最神奇的宝地。

埋葬者在那幽森的恶念包裹之下，不禁问道：“我不明白，为何悲愿会变弱，明明再给我一百年，我必能埋葬全部的神魔。”

苏远莞尔道：

“为何？很简单啊。”

“因为我的阿月姐太善良了。”

善良。。。一个屠戮神魔的埋葬者居然会被人以善良相称。

隐藏于迷雾之中的她柳眉轻蹙，想说些什么，最终又没有开口。

苏远笑道：“阿月姐，仇恨是在减弱的，神魔们不在生灵界开战，甚至会给生灵们一些力量，祂们言之凿凿，不断重复的说着神魔是爱着世人的，当那些亲眼见证过神魔对生灵不屑一顾的老人们相继离开后，又有谁会在乎过往的真相呢？”

“哪怕只是谎言，是虚伪的，可满足了生灵们对神魔的幻想神魔就轻易成为了他们的主人，谁又会知道这一切明明都是阿月姐的功劳，明明是阿月姐逼迫祂们不得不对生灵让步，不得不停战，不得不敬畏生灵，不得不说着虚假的谎言，祂们这么做只因为阿月姐来过，而不是祂们有任何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