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功与名
恶毒女配觉醒后,她更恶毒了
我认认真真给纳兰瑾写了回信,告诉他我对那些贫寒学子的安置方案,让他放心。
同时也对他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办案手段过于粗暴,提出了批评意见。
那之后,纳兰瑾就常写信来与我讨论案情,有时候,甚至比路无影写的还多。
十月中,本宫懿旨加试的科举开始了。
开考的前一天,绝大多数参加考试的举人已经到了皇城,还有很多因为消息延后路途漫长,紧赶慢赶实在是赶不上,那我也没有办法。
丹枫拿着本宫懿旨,站在城楼上向下宣读,万千学子叩谢千岁恩德,我很开心。
别管平日里那些人怎么骂我爹是奸佞,但是只要我能给他们带来实际的好处,照样顺杆往上爬,人生嘛,都得为自己活不是。
虽不至于有奶就是娘,但也更不至于为了别人,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活活把自己饿死。
听说很多举人为了参加考试日夜兼程,到了皇城头晕眼花身体虚弱。
还有很多贫寒学子热饭都吃不上一口。
瞧着挺造孽的,于是我叫我小叔叔买下一座不怎么景气的酒楼,地段也不怎么好,所以价格合适。
改名『聚贤楼』。
所有参加本次科举加试的举子,免费入住,免费吃喝,免费医疗,免费领取考试用品。
条件有限别嫌弃,嫌弃你可以不住。
挂牌子半天就住满了,房间里还加床,甚至改成大通铺。
我觉得读书人也好可怜,一个个表面看着风光霁月的,背地里的苦,谁吃谁知道。
尤其是那些仅仅差一天便错过了考试的人,在考场外抱头痛哭以头抢地。
于是我便又让我小叔叔买下了一条街的民房,安置那些错过考试的人,都是家住很远的人,一来一回,别说时间金钱,光是身子骨也扛不住。
叫他们在皇城住下,安心准备两年后的科举,可别再错过了真的要一头撞死在考场门口。
我小叔叔为了激励学子,将那条街取名为状元街。
里面的学子整日里斗诗斗文,身处皇权最中心,不像以前消息闭塞,如今他们对朝堂各种新政,各种国家大事都是一手消息,讨论起来那叫一个壮怀激烈。
又有丞相府的庇佑,一个个胆子大得很,动不动吵得面红耳赤。
我本来还怕那些清高文人住在那小巷子里受丞相府接济会伤了自尊,或者被人嘲笑穷酸。
结果没想到那里却被小叔叔治理成了天下学子最向往之地,只要能凭本事住进去,贡士榜几乎稳了!
小叔叔也会经常抄录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政见写给我看,年轻人敢想敢说,确实比朝堂里一群老头子有意思多了。
而且他们写文章写的又多又快,产出太高了,简直成了皇城舆论的中心主导。
我们大家都很开心,萧景承不开心。
他被折磨的睡不着觉,因为觉得丞相府太过分了,在朝堂拉帮结派仗势欺人也就算了,现在连科举都敢插手,还没参加科举的举子都要拉拢。
这是什么节奏?以后新入朝的状元进士,他还敢用吗!
丞相府,还是一如既往地叫食不下咽,睡难安寝。
当然我觉得他最近这么暴躁,也不全是丞相府的责任,主要是他的后宫。
宫妃们第一次正式来我栖凰殿请安拜见的时候,我也非常郑重的接见了她们。
十二个大美人啊!
看着着实是太养眼了,眼花缭乱,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人都说富贵能养人,这句话一点不假,窦婕妤整个容光焕发,明明还是那张脸,瞧着,却和我跟前的月娴没有一点相像。
面对赏心悦目的美人儿们,我的心情也好,大家向我行礼拜见之后,便按照品级坐下聊天。
我是很爱听八卦的,于是便率先起了头,问她们与萧景承房中之乐。
她们一开始还很不好意思,但是窦婕妤好心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臣妾倒是真有件事,要说与各位姐姐。」
「圣上他……宠幸之时……是喜欢与人面对面的……若不能瞧着对方的脸,便难以尽兴!」
一大群新妇面红耳赤,有人娇羞低头,有人恍然大悟,有人独自懊恼,有人似有责怪,还有人只能羡慕的红了眼睛。
毕竟,至今为止,这里还有好几个没能受得圣恩的。
我本想着十一个人,我给十天,就会有一个倒霉鬼被落下,大家聊的热闹,她心里就会有落差,有落差,就会更加努力。
是的,我就是这么恶劣。
但是没想到我高估了萧景承,别说十个,七个他也没睡过来。
所有人都很嫉妒窦婕妤,酸溜溜的道,「难怪皇上喜欢窦婕妤呢,原来你最懂皇上喜好。」
窦婕妤也不羞涩,「只是臣妾比几位姐姐早入宫一些时日罢了,若姐姐们伺候皇上的时候,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来问我,我定会知无不言。」
有几个小姑娘的脸,红的能滴血,「这多不好意思。」
窦婕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等入后宫,不就是为了好好伺候圣上的吗,大家互相帮衬帮衬,皇上开心,我们都好。」
这时,某人阴阳怪气,「我们倒是想哄得皇上开心呢,架不住某些人有恃无恐,见不得圣上对别人露出几分好脸。」
说完,还朝着瑶贵妃翻了个白眼。
有人便赶紧岔开话题,对窦婕妤感激道,「难怪那日皇上来我那里,根本没什么兴致。」
「我也是太害羞了,一直不敢看圣上,这么多天了,我都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多谢窦婕妤慷慨赐教。」
窦婕妤非常大方的挥挥手,「没什么没什么,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说着便看向秦瑶。
见秦瑶黑着一张脸似乎要咬人,便又赶紧移开目光看向大家,声音弱了几分,「大家姐妹本就该互相帮助的。」
此时,这些人早就知道秦瑶是什么出身了,几乎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敢给皇上脸色看,敢把皇上轰出去。
她必然最了解皇上的喜好,但是她不愿意与大家。
真有那不怕死的,还点她,「瑶贵妃,听说您与皇上是旧识,大家都知道,皇上最宠爱你了,你可有什么经验,说与姐妹们取取经?」
「你自己的花样尽管留着,我们不偷学,可若是皇上有什么特别的厌恶和忌讳,您可千万别瞒着我们啊,若是不小心冒犯了,那可是大罪了。」
秦瑶看着说话的人,冷笑一声,「本宫的经验,你们学不了,那些下作手段,本宫也不会做。」
说完,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满脸都是鄙夷,「走出去都是高门贵女,凑在一起便跟窑子里的下三滥一般,说出口的脏话不觉得恶心!」
秦瑶确实清高,我早见识过。
我觉得此时若不是我在这里坐着,她们指不定又能打起来。
现在打是不敢打,但不妨碍她们讽刺几句。
「呦,瑶贵妃您还知道窑子呢?那是个什么地方,您多讲两句,叫妹妹们长长见识可好?」
『噗』话落,刚被秦瑶搞得剑拔弩张的大殿里,响起好几声呲笑。
窦婕妤诚惶诚恐,「对不起,瑶贵妃您别生气,都怪臣妾出身低贱,言辞粗鄙不懂规矩,您不爱听,妾身以后万万不敢说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秦瑶看着窦婕妤那柔柔弱弱无辜可怜的模样,气得恨不得亲自上手撕她。
但是她不能,她嫌撕窦婕妤掉价。
于是她做了个不掉价的事,她冲我撒火,「皇后娘娘!您身为后宫之主,便看着她们这般污言秽语议论圣上吗?」
我轻叹一声,「瑶贵妃,别上火,大家都是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本宫觉得窦婕妤说的有理,大家入宫来,就是为了伺候皇上的,为了让圣上舒心,彼此交流交流经验,伺候的圣上舒服,免得犯了他的忌讳,这是好事。」
「后宫的女人,这辈子全都指望皇上活着,他就是我们的天啊!」
「皇上好了,我们才能好,皇上开心了,我们才能开心,瑶贵妃也是希望皇上每日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的,对吧?」
「窦婕妤端庄大方,为人谦和,伺候皇上又是如此尽心尽力,本宫甚是赞赏。」
「丹枫,将前几日新进贡的锦缎,挑花色好的拿十匹出来,给窦婕妤带回去,做几身新衣裳吧。」
「是!」
窦婕妤笑靥如花,「多谢娘娘赏赐!」
「客气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所有人都有赏,只这十匹布是额外的殊荣。
众人见我不仅不听贵妃的劝阻止窦婕妤议论皇上,还赏了她,一时间齐齐看向秦瑶,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
秦瑶那张脸上的表情,真的精彩极了。
这才刚开始,我自然不能叫那些妃嫔们小看了瑶贵妃去。
我看了一眼秦瑶的头饰,问,「瑶贵妃,当日选妃时,本宫送了你一支凤簪可是不喜欢?」
秦瑶,「臣妾喜欢,只是凤簪尊贵,不是臣妾能戴的。」
「怎就不能戴了,本宫觉得你戴着好看,一件死物,还能尊贵的过贵妃你吗?」
「皇上宠着你,没什么是你戴不得的,瑶贵妃这般小心翼翼,别叫皇上误会了本宫小气可就不好了。」
「来人啊,上月地方不是才给本宫进贡了一整套的点翠头面,拿上来,给瑶贵妃瞧瞧。」
点翠,是拿毛色鲜亮的鸟羽沾在首饰上上色,以翠鸟蓝羽为主。
点翠精美,技艺繁杂,非常贵重,但是我不喜欢。
做一套这样的首饰,得猎杀多少翠鸟,一根根羽毛都是沾了血带了命的,顶在头上,我怕遭雷劈!
一整套的头面首饰,足有八十多件,应有尽有,宫女们捧了三个托盘来才全部装下,增减搭配可以作出无数个不同的精美造型来。
这套首饰一拿出来,立刻引起哗然,谁不爱美,谁不爱尊贵独特,她们也算见过好东西的名门贵女,此刻却忍不住双眼放光。
这一整套,可是独一无二,专为本宫这个皇后设计的。
「这套首饰刚一送进来,本宫就觉得与瑶贵妃的气质非常搭配,是以,一直留着等你,从未叫任何人动过。」
只要自己享富贵,谁都可以替她去死,这个气质确实很搭。
「今日,便赏与瑶贵妃,拿回去戴吧。」
秦瑶拒绝,「这些首饰尊贵,超出贵妃的规格,臣妾不敢领受。」
我一脸无所谓道,「别客气,本宫好东西多得是,拿着吧!」
秦瑶不想要,但是尊者赐,不可辞,她只能接了。
不要,得罪我。
要了,遭人嫉妒被人酸言冷语讽刺。
瞧瞧,这就是做了贵妃的下场,还不如做个大宫女呢。
我今日心情特别好,还留着十二个妃子在我栖凰殿与我一起用午膳。
我是不知道她们吃的开心不开心,反正我很开心!
后来,我听说窦婕妤当日讲萧景承喜欢与人面对面的办事,其实是胡说的,只是怕皇上偶尔有心无力,怕宫妃们觉得太失望,有损皇上威严。
所以窦婕妤就提了那么一句,叫大家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后来,窦婕妤还亲自教导皇上做一个『朕永远不会错』的死渣男。
因为自己应付不来宫妃而躲躲藏藏这种丢脸的事情,哪是一个皇帝能做的,普通男人也受不了啊!
于是,皇上躲在窦婕妤那里与她聊天的时候,窦婕妤就教导了。
「您是皇上,您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您不会有错,有错的一定是别人。」
「不是您不想,不是您有心无力,只是对方做了什么丑事惹了你,叫你倒胃口罢了。」
「那些人是什么玩意儿呢?不过是被家中父兄丢过来伺候您给您暖床的!」
「臣妾向来知道皇上宽厚仁慈,最会体恤别人,可是您也不能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啊!」
「臣妾也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什么,还是被谁责怪过多,被谁规训了,臣妾就是觉得心疼,您堂堂帝王,怎可如此卑微委屈,臣妾实在是看不得!」
说着,就在萧景承怀里好一顿哭。
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的道,「这天底下,再没有比皇上更为尊贵的人了!」
「您不想要她们,一脚踹下去便是,说她们口臭,说她们姿势不对,说她们不够滋润,说她们伺候的您不痛快,本就是她们的不对,有什么不能说的?」
「您偏偏为难自己,找自己原因,臣妾看了,着实是心疼的受不了了,这才什么时候,她们就让圣上如此难过。」
「以后呢?若是宫里来了新人呢?是不是各个都要骑在您头上逞威风,我不依,臣妾心里难受,难受的要死了!」
萧景承恍然大悟,感觉窦婕妤领他走向了一条康庄大道。
但却总有一个坎摆在心底。
搂着哭的不能自已的窦婕妤哄了半天,窦婕妤还是伤心。
最后还说,「皇上答应我,明日不管翻了谁的牌子,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出三个错来,一定要狠狠的治她,叫她好好检讨自己,叫她给您跪地求饶,磕头认错!」
萧景承,「这不太好吧,这……」
萧景承顾及着她们背后的娘家。他现在正是势弱求人的时候,他不敢得罪大臣,只想讨好。
窦婕妤缺的就是娘家,哭的更狠了!
「怎么就不行了,您是皇上,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