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窝在她的怀里,仰头看着她。
路知欢却把他的小脑袋按了下去。
【靠,别从这么死亡的角度看着我。】
[你听到了吗?跟本王回府吧!]
路知欢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走。
她抬手摸了摸谢诏的小脑袋,“不必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一遇到麻烦,你就要出现在我身边。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谢诏不明所以,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你要干什么?]
路知欢不在开口,回了自己的住处,萱草见到她头发凌乱的样子连忙跑过来。
“小姐,你这是……呜呜,您受委屈了。”
萱草忙拉着她进了屋子,让她坐在床榻上等着。
她要去打水让小姐沐浴一番。
路知欢把谢诏放在了床榻上,他却抱着她的手臂不撒手。
“喵呜”
[你去哪?]
路知欢差点就绷不住表演,小奶猫太可爱了,很想把他抓过来吸一吸。
没办法又把他抱了起来,起身去拿了妆奁上的小匣子。
里边是些碎银两,路知欢又拿了几件衣服和包裹返回床前,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一起。
“小姐,水放好了。”萱草过来请她。
路知欢抬手摸了摸萱草的小脑袋,“好,萱草乖,去给姐姐找个篮子来。”
“好。”萱草从来不会多问一句,抹了抹眼泪跑开了。
[你要和我回去吗?]
谢诏猜到篮子一定是用来装他的。
路知欢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就不去了,我会让萱草送你回去的,让她留在王府做事吧?”
谢诏在她的怀里努力抬起头。
[别因他人之过,困自己于悲伤。]
路知欢垂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哽咽,“也许这就是命吧!
从被掉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这一生只能在无尽的痛苦和利用中挣扎,半点由不得自己。
原本应该锦衣玉食的日子变成了衣不蔽体和残羹剩饭,像牲口一样只能睡在草棚里。
那六年我吃不饱,穿不暖,可我每天都在努力的活着。
后来,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我很庆幸。我觉得自己终于能摆脱这苦难的日子了。
所以我开始四处流浪漂泊,打听自己的身世,即使是大海捞针,我也没有放弃过。
那个时候的我太小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一场病,让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几经辗转,又被卖去做了童养媳,洗衣做饭,砍柴挑水,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任劳任怨了十年。
终于等来了未婚夫状元及第,本以为终于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谢诏的猫脸严肃,听到未婚夫时他小眉头拧了拧。
路知欢还在继续说,“可人心险恶,最后等来的却是被卖入青楼的下场,我意识混混沌沌,却想起了六岁以前的事儿。
这让我又重燃了希望,历经波折,终于回了我心心念念的家。
可这个家,远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才刚回到家,就又要被利用成与高门大户联姻的工具。
我怕我格格不入,我劝我自己,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所以我顾及他们的感受,忍下了我所有的不快,迎合他们。
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猜忌,是不信任,还要毫无尊严的被迫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肩膀上下浮动,哭的抽抽噎噎的道。
谢诏抬起小猫爪拍了拍她的胳膊。
[十六年寻亲路,你已尝遍艰辛,如今回归,未见温暖,反添烦忧,你又何必执着?]
路知欢摸了摸他的小爪爪,“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得到老天爷的一点儿偏爱,我真的好累呀!”
萱草一直在门外听着,她把篮子放在门边,抹了一把眼泪,推门进屋。
“小姐,咱们先沐浴一番,躺下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等睡醒再说。
无论你去哪里,萱草都跟着你。”
“傻丫头。”
路知欢这才起身去沐浴,谢诏被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