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忠兵朱忠兵马上纠正道：

“我们是县里来的领导，不是县领导，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县领导是分管工信局的常务副县长吕文海，今天他本来答应来的，后来临时有事，就没有来。”

大家就笑，然后碰杯，喝酒，再坐下来吃菜。

接下来轮番互敬，气氛不冷不热，吃到八点半，酒宴结束。

大家纷纷离席。

金方斌让厂办公室主任朱晓晓，给住在这里的领导和嘉宾发房卡。

发到周玉洁的时候，周玉洁拿眼睛来看林浩晨，林浩晨态度坚决拒绝：

“我们回去，只有十多里路，一会儿就到了。”

胡国民走过来轻声对周玉洁道：“周乡长，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他跟周玉洁贴得很近，声音也低柔，像在说悄悄话。

周玉洁有些不好意思拂胡国民的好意，站在那里犹豫。

胡国民见她犹豫，把身体贴上去，附耳对她道：“住在这里，厂里还有红包。”

周玉洁心头一跳，闪开身子，抬眼来看林浩晨。

林浩晨走上来，当着胡国民的面坦然道：“周乡长，你没有喝酒，可以开车的。”

“走吧，我们回去。胡书记喝了酒，就让他住在这里。”

晚上也看不到什么情况，住在这里不太好。

周玉洁这才对胡国民说道：“胡书记，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住在这里。”

她说着就跟着林浩晨走出来。

他们见金方斌在安排县里来的领导住宿，没有去跟他们打招呼，快步从楼梯走下去。

车子开离宾馆，林浩晨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饭局，不太正常，这个造纸厂，看来真的有问题。”

周玉洁告诉他：

“刚才胡书记悄悄跟我说，住在这里，厂里还要发红包。”

林浩晨在后排坐直身子：

“还有红包？怪不得他们都要住在这里的，造纸厂会发多大的红包？”

周玉洁摇头：“我们没有住过，谁知道？”

“不管多少钱，厂里给赴宴的人发红包，就是不正常。”

林浩晨沉吟道：“他们为什么要发红包？每次都发吗？”

周玉洁不知道，没有出声。

车子开到生活区门口，门口的两个保安，朝站在门外的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挥挥手，把他们赶开，用手里的摇控器打开伸缩门。

林浩晨看到大门外站着四五个农民，敏感地问：

“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

周玉洁透过车窗朝他们看了一眼，摇摇头。

林浩晨对她说道：

“周乡长，你把车窗摇下来，我问一下他们。”

周玉洁降下车窗，把车子慢慢开到他们的身边停下来。

林浩晨把头伸出车窗，问站在水泥路右侧的一个中年农民：

“老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中年农民低头看着他：

“我们听说，今天县里来了几个领导，想找他们反映一个环保问题。”

林浩晨心头一跳，他看了周玉洁一眼，轻声追问：

“什么环保问题？你跟我说。”

中年农民疑惑地打量着他，不相信地往后退着，不肯说。

周玉洁把头往右侧伸过来，对那个农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