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擦拭爸爸留下的古董是黎好好日常必做行为之一。
自从父母因意外去世后,她就习惯性的做这些事睹物思人。
打开角落里的木盒,拿起一块玉珏。
玉质灰扑扑的,像路边摊卖的假货,一眼不值钱。
正思忖时,手上触感一湿。
不知从何时起,玉珏突然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她下意识将血玉珏扔到地上。
真是见鬼了。
谨慎的蹲在旁边监视,待玉珏不再出血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
本想用抹布隔着手重新拿起玉珏,谁料就在抹布擦到玉珏后忽然消失不见,吓得黎好好赶紧缩回手。
那么大一块抹布,就不见了?
“你有什么冤屈说话,别玩埋汰!”
这块玉珏是出土物,如今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外加刚刚还凭空吞噬了一块抹布,看起来很是异邪。
千年流出的血不知有多少病毒细菌。
翻出医药箱,找到一瓶能杀菌消毒的高浓度酒精对着玉珏浇下。
表面血渍虽冲刷干净,但神奇的是酒精液体如同被一个无底洞吸收,愣是没有流溢出一滴。
她不信邪的倒转瓶子,直接将整瓶酒精倒下。
相同的事情发生了。
顷刻间酒精全部被玉珏吸收,若不是指尖残有酒精的味道,她都要怀疑酒精瓶原本就是空的了。
害怕地后退几步,不小心踢倒了医药箱。
一瓶云南白药粉剂连同一卷纱布滚到了玉珏附近,消失不见。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前的一切竟不是梦。
难道这玉珏成精了?
*
镇关城,城主府。
衣着甲胄的将士们单膝跪地,他们鬓发凌乱狼狈不堪,嘴唇发白干燥开裂,面颊瘦削眼窝凹陷,一副很久没吃饱饭的模样。
这些人正忧心忡忡的望向他们的将军。
原本高大英武的男人虚弱的躺在木榻上,一旁的青衣老者为他腹部的箭伤换药,换染血的绷带。
说是换药,其实就是用草木灰敷在伤口上,再缠上一圈麻布条止血。
麻布条也脏的看不出颜色,没有清洗条件,只能自然晾干后一遍又一遍的使用。
伤口始终不止血,肯定是敌军在箭头上淬了毒。
边塞时逢旱灾年,缺水缺粮。
镇关城附近方圆百十里寸草不生,凡是能吃的草根树皮尽数被百姓们挖吃。
镇关军已断粮数月,派出去的传令兵迟迟没有回信,京中情况不明。
晟武部落大军将镇关城包围,包围圈还在不断缩小,与敌军对战全靠将士们的意志苦苦支撑。
要是他们心中仅存的信念——将军也倒下了,未来镇关城数万百姓将士该何去何从。
“唉——”
军医还是忍不住叹了声气。
侍在木塌左侧名叫赵猛的将士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军医,平白无故对我家将军叹气作甚,真是好生晦气!”
“将军的伤口久不愈合,怕是有感染风险啊。”
如今军中药物早已消耗殆尽,许多兵士受伤不得药物治疗,只能活活等死。
镇关城,真真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君玄朗并非毫无意识,养伤的这几日他想了许多。
几个月来能用的手段皆已用尽。
可天大地大,看着身后的百姓,跟随的将士。
他只觉心中孤寂,十分无力。
若世间真有神明,若祂能聆听到百姓们痛苦的祷告!
就请祂降下神迹,拯救镇关城吧!
忽地,君玄朗亵衣的胸口鼓起个大包,他皱着眉头拿出来,发现竟是块柔软又干净的白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