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的规则破碎了。
所有人都恢复原本的修为。
苏牧取出自己的真正的宝剑,七星龙渊剑!
他握着那柄青铜色的古剑,毫无花哨地笔直斩下。
承平浑身是血,他嘴唇颤抖,心中咯噔一声:他……他竟然是……合体期!
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大能啊!
承平黑金的长袍高高鼓起,其间有光华哗然流出,如水银泻地。
那一身化神境的修为在北府规则破碎的刹那已回到了体内,只是一剑之下,他本就如漏风屋子般的身子更千疮百孔,万千修为尽数流泻,他也抓不住一点。
长袍下血水流泻,又很快被水银色的法力蒸发干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已看不到丝毫活人的神色。
随着他气机渐渐断绝,他的心湖气海破碎,其中潜藏的渊然飞出,如有吸引力一般地插在了北府的中央。
天地震荡。
与此同时,一道幽蓝色的光在承平身上挣扎而出,疯狂地向着渊然的方向飞掠过去。
他修的本就是魔道,只要残魂尚在,逃离北府之后,未尝没有借尸还魂,重新修行的机会。
林玄言疾声道:“还想跑!”
他再次举起了剑,三尺剑上四溢的圣识如风暴如潮涌,他衣衫乱扬发丝飞舞,连握剑的姿势都很是吃力。
剑还未斩下,一道白虹般的细芒擦身而过,直指承平的魂魄。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一点幽蓝的光在细芒间破碎。
承平死!
利啸声痛彻神魂。
在场的其余人无不觉得心神荡漾,如置身狂风暴浪之间,几欲失守。
“呼。”
此刻其余的所有人皆是身心飘摇,道心在降碎未碎之间晃动,他们甚至不敢挪动脚步,去靠近那一柄剑,仿佛只要稍动,便会被那剑气切得支离破碎。
有人跪下之后,又有许多人心神失守,明明渊然已出,出口就在眼前打开,却也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可以对着天地,神坛,遗迹,君王下跪,但是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下跪是他们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只是此刻大风已起,任野草有多骄傲,岂有不跪伏的道理?
然而苏牧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前些日子还在追杀我。
现在老大死了,就想活命?
当初做什么,现在就要付出什么代价。
一道剑气自空中落下。
在场的其他人的头颅,全部齐刷刷抛起!
……
空寂的北府里,灯火明亮。
北府的规则已碎,所有的长明灯也都重新明亮起来,此刻偌大的一座府邸,只剩下苏牧一人。
安静的空间里,刀斧剑戟刮擦的痕迹凌乱密布着,一袭黑金的长袍空空荡荡地落在地上,其上千疮百孔。
苏牧很累。
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林玄言将昏睡与醒来的动作重复了许多次。
他第十一次睁开眼时,脑海中浑浑噩噩的情绪才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的身子无法动弹,他内心一惊,心想难道没能杀死承平,如今被俘获?
念头及此,他眼睛猛然睁开,视线散开,周围是熟悉的灯火和高不可攀的穹顶,上面绘着诸神的壁画。
他依旧在北府里。
他发现自己的身子被蓝白色的东西束缚住了,就像是蚕丝做成的茧将他团团围住,此刻他的样子,就像是一柄人形的剑。
他闭上眼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剑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便也不再担心。
苏牧养足精神后。
缓缓起身,看向身后的一个房间。
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个地方就应该是北府的终点。
在一直在打来打去,没有时间去探查。
如果所有人都死了。
苏牧有时间去寻找自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