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裴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白养你二十多年,还养出一个白眼狼!”
南知意眼眶渐红,“我会报答苏阿姨的养育之恩的,但是我只会用我的方式,而不是被你操控,要我不能毕业,去给裴晚捐骨髓,或者和陆砚离婚。”
“即便我和陆砚离婚,那也得是我和他日子过不下去离婚,而不能被苏阿姨用养育之恩逼着离婚。”
“你——”
裴母生生气笑了。
忍不住讽刺,“这不行,那不行,那我倒是好好问问,你到底要怎么报答这个养育之恩!”
“等我工作后,会按月把钱打给您,而且您的身体状况,我会全权负责……”
不等说完,话就被截断。
“我裴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至于负责身体,自然有裴家的家庭医生,不需要你这么个半吊子!”
裴母象也不想的拒绝。
在当初南知意学劳什子中医的时候,她就第一个强烈反对。
身为名门千金,即便要学,也应该学一些高雅的艺术,看似无用,日后在上流圈子社交的时候,却是炫耀的手段。
可南知意偏偏要去学医术。
医生不是有钱就能聘请吗,虽然听着高尚,到底不过是为人服务的高级打工人。
是以。
因这点不满,裴母整个大学期间都没怎么搭理南知意,更是蔑视她的医术。
裴母在家里一言堂惯了,霸道的命令。
“想报答我的恩情,很简单,那就和陆砚离婚,把陆砚让给晚晚。”
“晚晚在你们南家受尽了折磨,更是被搓磨的患上了白血病,你这个南家人,必须弥补她。”
南知意感觉越来越荒唐。
“说完了吗?”
“说完的话我走了。”
“离婚是大事,我会慎重考虑,但离不离的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想到陆砚,南知意满心疲倦。
所以甚至在挑衅裴晚,“如果你有本事,就劝陆砚放手。”
“你什么意思?”
“姐姐是觉得我过分吗?可是我见到陆砚哥哥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可是我总在想,如果我从小在家里的话,陆砚哥说不定就是我的老公。”
“知道不对的话,那就闭嘴。”
南知意忍不住怼。
然后就被裴母喝止。
“南知意,你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看着裴母悍然维护裴晚的模样,甚至不惜牺牲她所有的幸福,南知意再也呆不下去一秒。
豁然起身。
“好,不说了。”
“你们慢慢商量,慢慢筹谋,看看能不能从我手里抢走陆砚。”
“我等着你们成功的那天。”
说完,转身离开。
裴母被这句气到胸脯起伏,裴晚赶忙抚顺,“妈,姐姐太过分了!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南知意走出九州会所。
一辆银色柯尼塞克蓦地堵住去路,车窗下落,露出陆砚的脸庞来。
“上车,栀栀。”
见到这张脸,南知意的呼吸瞬间凝滞。
早上的一幕冲击她的理智。
正好,她有话要和陆砚说,沉着脸拉开车门。
陆砚的心情看着不错,眉眼间一抹餍足,在他凑过来之际。
南知意凛着胳膊,用力扇了过去!
陆砚的脸微沉,舌尖顷刻间抵上腮帮,眼底的神色沉郁了些,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知道这件事你一时接受无能。”
“但我们是夫妻,早也好,晚也好,迟早都是要发生关系。”
“栀栀,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
紧绷良久的情绪,那些压力就像被塞住的瓶子,在瓶盖被打开的一刻,怒气也悉数爆开。
哥哥的误解,裴母的压迫,裴晚的步步紧逼,以及她对这件事的抵触和厌恶,都在捻磨她的心脏,压迫她的神经。
“陆砚,你趁人之危,卑鄙无耻。”
“你认为我需要你这样的人负什么责?如果你负责,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明明跟你说,不想和你发生关系,你却因为一己之私,不顾我的意愿。”
“好。”
南知意眼眶泛红,水眸雾气濛濛,“之前你不同意和我离婚,是因为没和我发生关系。”
“你身为成年男人,不甘心就此离婚。”
“现在趁你心意了,我们能离婚了吗?”
陆砚简直不敢相信眼睛和耳朵!
都发生关系了,她居然还没放弃离婚的念头。
巨大的惶恐淹没心脏,陆砚眼底起了骇浪。
“为什么?”
“栀栀。”陆砚温热大掌隔着衣料抚上她的小腹,“你甚至可能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和你离婚?”
“我们复合,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陆砚飞快的在记忆中翻找,到底是哪个节点南知意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介意裴晚和我来往密切,那我立刻就给她打电话,把她辞退,从此以后我身边的助理秘书只有男人。这样你能安心了吗?”
南知意心力交瘁。
身体一直肆虐着细微的疼痛,火辣辣,却越来越清晰的被感知着。
陆砚的纠缠也让她烦不胜烦。
“即便你把裴晚辞退,我也要和你离婚。”
“陆砚,我和你之间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裴晚这么简单了。”
是陆砚的轻贱。
是她身份的巨大转变。
他们之间,早已经横上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是她太天真。
以为在身份被揭穿那刻陆砚的真情流露,能让他们之间发生奇迹。
却终究拗不过人性。
陆砚厌了她,对裴晚动心。
她根本没有任何底牌可以抗衡。
现在陆砚可以辞退裴晚,和她保持距离,未来呢?人生那样长,谁敢保证陆砚下一次动心,会不会彻底厌弃?
南知意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
陆砚握住她的肩膀,失控的低吼,眼眶已经洇出一片愤怒的红。
“身份。”
“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
“陆砚,是我高攀不上你,放手吧!”
撂下这句话,南知意抠开车门离开。
在陆砚下车追上来之际,不顾身体的疼痛飞快的奔跑起来。
空气纷纷灌入呼吸,挤压的肺部都在疼痛,可她还是不敢停。
因为身后陆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蓦地。
陆砚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
——小夫妻争执的一幕,不期然落入迈巴赫内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眸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