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杜宁的脸色有些愧疚,低头道。
“是学生辜负了您的教诲,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咎由自取,愧对老师……”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是,陈循仍旧有些失望,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
说着话,陈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又闪过一丝希冀,道。
“你不必担心,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必会面呈陛下,如若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就算竭尽全力,我也会为你正名!”
“宗谧,来之前我去向陛下请旨,陛下说,锦衣卫奉命查抄了你的府邸,但是,历年以来贾修平向你行贿的那些金银,却都消失不见,你告诉我,它们……都去了哪?”
似乎是感受到老师的殷切之心,杜宁的脸色有些挣扎,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
“老师,没有什么隐情,这些钱财,一部分被我送回老家,买了良田宅院,另一部分,被我用在日常的宴饮唱和,都挥霍完了,所以锦衣卫,自然什么也搜不到。”
这话明显是在敷衍,如此态度,气得陈循差点跳起来。
不过这一回,未等他开口,一旁的怀恩却突然插话,道。
“杜大人,此次咱家和陈尚书前来,是奉圣谕问话,所以,若有隐瞒诓骗,便是欺君,还请杜大人莫要自误!”
真相
此次陈循和怀恩前来,虽然说是问话,但是实际上,就是陈循求的恩旨,前来探望杜宁的。
只不过,为了避免勾连,所以有怀恩这个内宫大珰前来陪同而已,所以,打从一开始,怀恩就没怎么说话,就只是听着而已。
直到刚刚,他开口插话,也只是提醒杜宁不得欺君而已,在遵守规矩方面,怀恩一向做的很好。
不过,有些人就不一样了,眼瞧着怀恩这个天子的随身太监出言,一旁的毕旺顿时来了精神,声音也变得有些严厉起来,道。
“杜大人,如今是奉旨问话,你还不将一切都如实道来?”
“福建巡抚历年贿赂,加起来何止数十万白银,如此巨额的银两,就凭你老家的几百亩薄田,再加上日常的宴饮,恐怕连十之一二都花不掉吧?”
“快说,你将这笔银钱都藏在哪了!”
这副口气,惹得身旁的陈循和怀恩都不由将目光投了过来,不过,毕旺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暗暗有些自得。
相对而言,作为被质问的对象,杜宁的脸色就平静的多,他抬起头看着毕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毕大人,伱刚刚所问的,应该属于案情的范畴吧,那么敢问大人,可有陛下命你主审此案的圣旨,我若不答,大人是否要动用刑讯?”
说到底,杜宁也是当过大理寺卿的人,审案子的流程和细节,他是清清楚楚的。
毕旺刚刚的质问,其中提到了福建巡抚贾修平行贿的数额,这明显属于案子本身需要核实的内容。
而这桩案子,主审的是刑部,锦衣卫只有羁押之责,并无审问之权,更不要说,在场还有陈循和怀恩在旁看着。
这不客气的反问,让毕旺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难看,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倒是一旁的陈循,见此状况,拧眉开口道。
“宗谧,他问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呢?你打算,也对老夫缄口不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