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怀里发高烧的姑娘被衣服包裹着,脸上没有沾染一点血……
尸体被发现之后,那骇人的模样哪还有人敢安葬。
警察署的人把那小姑娘留在了医馆,把尸体……丢进了大海。
谢池十四岁那年,在北海滩一处烟馆找到了许妖。
送她进了监狱。
罪名:吸毒,赌博。
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捏造编纂。
……
许妖直愣愣的神色,慌慌张张的。
她说:“谢池,你不能,你不能杀我……我,我可是你的母亲……”
谢池什么表情也没有,冰冷的神色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她抬手锁住了许妖的咽喉,匕首归鞘。
她疼的脸色发白,气血不通偏偏又涨红了脸。
“谢……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谢家的……少夫人”
谢池没有反应,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她却感觉亦生亦死。
看谢池,不知是什么显得可怖,好像是要冷冷静静地取她的命。
谢池忽然停了手。站起身来。
许妖恢复了呼吸,贪婪的喘着粗气。
硬撑着起身。
膝盖也擦破了皮,站都站不稳,只能勉强靠着墙立着。
许妖想到了谢迁。
她低着头,轻声说:“……妮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儿,何必冤冤相报……何必呢?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谢池牵着嘴角,“谢夫人先别忙着煽情。你的命,我还有用,仅此而已。
你也别打什么歪心思,想坐牢谢夫人的位子,你应该是不想你在邺城干过的事情公之于众的。”
许妖蓦地对上她的背影,方才眼中还有的牵强的母爱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的目光呆滞,通体冰寒,声音直打颤,却维护着仅有的只有的底线:
“……若对无隽不利,我宁死。”
谢池未加理会,冷冷的笑着。眸中上了烙印。
烟台,谢氏。
许妖原来还是揣着良心的。
她闲散的低头看脚尖,一声干干净净的白衬衫,黑色裤子,白色的鞋,倒也是正装。
耳侧的灰白色的头发落下来几缕,满身烟火气。善恶仅在一念之间。
“谢夫人”她唤了一声,再看许妖:
“谢家的热闹风光我不感兴趣,帮我打掩护离开。”
许妖理了理衣裙,恢复了尊贵的姿容:
“谢三爷能来,怎么就出不去?”
谢池冷然:“确定想知道原因?”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敲门声。
许妖沉思一瞬,忽而明了。
顿时遍体生寒:
谢池是跟着她进的画廊。
她是故意让人发现了行踪,是一开始就打算要了她的命,还特意备好了收尸人……
那一刻,她不知是该为劫后余生而笑,还是悲哀从亲生女儿手底下死里逃生而哭……
她强忍着泪意,早已忘记了骨节处的疼痛,转身去开门。
又恢复了谢夫人的雍容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