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求助,让少年停下了离开的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纸张上狗爬的字没忍住扯起一抹揶揄的笑,可转头看着矮他一头的女孩娇软的注视那么认真,他又下意识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三个孩子,只有姬无影年纪最小。
陆自凡已经19了,水西谣17,姬无影才14,可两人的心理年龄加在一起都没人家14岁的大,因此他总是下意识嘲笑两人太幼稚。
可水西谣也总是会看到男孩嘴硬心软的模样,一如现在她听到他吐槽了一句“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教他学写字。”
随后她看到他冷着脸拿起毛笔指导小凡写字,哪怕小凡总是注意力不集中,他也很有耐心。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忍不住感慨,如此心口不一的人,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他偶尔还会被她拉着一同吃个午饭,无事可做他就坐在树下磨刀,神情十分专注。
有时候小凡突然犯病,非要吵着回家,但不是原来那个家,他把池塘当做家,把自己当做了虾。
“你确定让我捞虾?我建议把他放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她又听到少年不轻不重的调侃,那是一次次相处中找到的刚好傻子听了也不懂的程度。
少年不自知,但她却心细。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给他换衣服。”
水西谣笑着也调侃了一句,随后她看着他脸色一黑闷不吭声下了水池。
越是接触越是了解到一件事,如果姬无影的武功不高,像他这样的性格,肯定要讨不少打。
可越是接触越是了解,她越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对方。
一天天过去,水西谣发现他很喜欢看着天空看着燕雀飞过,久久收不回视线。
尽管不问,她也看懂了他的想法,天空中自由的鸟,便是他内心想要寻求的未来。
夜里她吃过药,便坐在烛前拿起针线,手中黑色的布料是她托付舅舅寻来的好东西,柔软却坚韧不易破裂,最重要的是耐磨。
针孔穿过的暗粉色银线泛着微弱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她对未来的期盼,一点点被缝进了布条里。
“无影,我添只鸟儿进去可好?若是日后你看到了这图案,可别嘲笑我。”
一根枝条上,是一朵娇艳柔软的桃花,桃花旁正蹲着上一只鸟儿,它们在往后的每一天夜里,都变得更加鲜活。
画面流转,她们又在破落小院里相遇,两个男孩吹树叶的功夫,她看到那把长刀上的布绳又快要磨破了,也不知他训练的有多狠,布条总是换了又换。
“我近日得了好料子,托人做了一些东西,你看看这布条可适合你的刀?”
装作随意的询问,果然没有引起对方过多的怀疑。
她看着他把那布条随意缠在刀上,忍不住笑了。
又是一日,她病发好几日没来皇宫看小凡,再次相遇时,小凡正在踩泥巴,嘴里还念着‘踩小人’。
询问过后她才知道,小凡这几日没吃好,便想着踩过小人就是新年,新年一到他总能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
水西谣想到明年嫁人后这孩子不知会如何,笑容敛了敛,她也没做解释陪他一起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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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不能离开皇宫,除非死了。
她救不了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照顾他一下。
沉默中,那人来了,他看到他们幼稚的行为,又是无语了片刻。
可最后她还是拉着他一起在同一块泥巴上踩了两下。
到底是太过幼稚到让他疑惑不解,她听到他问:“做这些无用的事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笑着随意道:“活着的每一天,清晨醒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他只是傻了,不是死了,你不觉得陪他玩也很有趣吗?”
同样的问题不同人问过,董倩也问过她这话,当时她说的是‘其实没那么有趣’。
但她总是在痛到无助难耐时,幻想着若有来世,会是什么模样,会做什么事,若是也变成了傻子又该如何。
可想到最后发现人只要活着,没有一件事是多余的。
一如她收集的毛笔,那块软皮,还有那条断掉的布绳,以及那块三个人一同踩过的淤泥。
跟董倩见面后,她拿到了重新调配的止痛丸。
一日日过去,当冬季结束春季来临时,她把它们放进了精美的盒子里,对熟悉的人说。
“若是将来我死了,请把它们跟我葬在一起,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最喜欢的人留下的东西。
那一夜,她抚摸着那条布绳,嗅着上面冰冷的血腥气,泪水一滴滴落下,如同溪流般止都止不住,泪水打湿了布料,打湿了衣襟,她细碎的呢喃着那人的名字。
“无影,无影。。。。。”
——我喜欢你。
哭到最后沙哑的嗓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四个字,烛光夜影中,女孩的身躯颤抖着直至天明。
时间飞逝,周遭一切都在变化,半个月后她终于抵达了心心念念的地方,春日里千姬国的桃花正在盛开。
她嫁人了。
她嫁给了千姬国的大将军,陆洪。
街头十里桃花开,花落纷飞人头攒动,她坐着华贵的八抬大轿,一路走进了千姬国,走进了将军府,走进有他的土地。
微风徐徐而过,卷起了布帘,周围好不热闹,她余光似乎瞥见人群中一抹乌黑的发,发丝飞扬狂舞。
他来了。
她身穿大红嫁衣,头戴金冠玉簪,口点朱红,美得不似人间物,人们看到那神色平淡的新娘,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温柔甜美的弧度。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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