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眼神不经意间地一斜,朝人群中瞥了一眼。
接着,户部侍郎史尽滩匆匆上前,哭丧着一张脸。
“启禀皇上,这赈灾所需至少也得五百万两白银,先前皇上捐官,国库也不过才进账一百万两,再加上国库中剩的底,也就只有一百五十万两,想要拨款赈灾,那是远远不够啊!”
“还请皇上再从内库中拨些银两,一并赈灾!”
嚯嚯完国库里的银子还不够,居然还想从他腰包里掏!
夏炎当即大怒,噔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指着史尽滩的鼻尖臭骂道。
“放肆!朕扩建宫殿,搜罗美人,哪样不要银子?朕没从国库中调银子用,你反倒是惦记起朕内库里那点银子来了!简直太过荒唐!”
见他气的满脸通红,怒骂不已,史尽滩话头一噎,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文武百官,也都神色怪异的盯着夏炎,心中暗自鄙夷。
前些日子康大人被这昏君欺压的,可是连祖坟都刨了。
再加上捐官得来的几百万两,这昏君手里少说也得有五百万两。
如今国难当头,他非但不肯从中拿出分毫来赈灾,反而惦记着酒池肉林,以及那天下美人儿,荒谬,真是荒谬啊!
可独孤信本还打算借此机会敛财,要是夏炎不肯拨款,只拿国库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去赈灾,到时候就算抢了,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这怎么行?
如今他豢养死士,上下打点,需要的银子可不在少数。
只靠他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就无力支撑。
独孤信心中不爽,板起一张脸,不惧夏炎的怒火,拱手劝说。
“皇上此言差矣!此事关乎大夏江山,若没有足够的银两赈灾,届时反贼攻入京城,一切可就晚了!宫殿与美人,皇上怕是都要拱手相让啊!”
听了这话,夏炎脸色一变。
沉默了片刻,他忽的眼前一亮,拍了拍脑袋,赞同的应和道。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是朕想岔了!此事既是国事,那诸位大人都有职责。如今,国库空虚,赈灾一事又刻不容缓,朕倒是想了个好法子。”
“传朕诏令,即日起便以朝廷之名向百官和富商售卖国债券,其中利率便以钱庄的二倍来算!”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哗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这昏君疯了不成?
如今国库都见了底,借了这些银两,到时候拿什么还?
听着众位大臣七嘴八舌的讨论,夏炎倒也不慌不忙,大喇喇地朝后一躺,歪在了龙椅之上,懒洋洋的开了口。
“不过,空口无凭,朕也不会平白让诸位大人担了风险。朕便以盐税作为抵押,若到时候朕还不上银两,便将盐税拱手相让,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听了这话,独孤信当即心动不已。
开国时,康家立功显著,高祖为赏赐康家,这才设立了盐政司,掌管全国盐税收纳大权。
自开国以来,这盐政司中丞都是康家代代世袭,还并未有过交给外人的先例。
世袭到此,便轮到了康无为。
他鸿儒饱学,机敏练达,更是有康家元老的身份作为加持,深得皇帝器重。
再加上,康无为好歹跟过他一段时日,独孤信不好赶尽杀绝,寒了其他人的心,这才迟迟没对盐政司下手。
没想到这昏君竟是主动要把盐税拿出来做了抵押,倒真是歪打正着,帮了他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