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经悄无声息地流逝了大半,营帐内,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
桑晚柠坐在容枭的腿上,凝视着他的眼睛,将魔障这件事从头到尾地跟他解释了一番。
“夫君。”她凝视男人略显茫然的眼神,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问道:“你听懂了嘛?”
容枭结实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道“晚晚,你是说……”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桑晚柠点了点头,又从容枭的眼底捕捉到了几分迷惘。
的确,这种事一般人很难相信。
换做是她的话,有人这么跟自已说,她第一反应就是带那人去看看脑子。
桑晚柠幽幽叹了口气。
二百五:“他信了。”
她眼皮轻轻一跳,听见黄色狗头啧道:“他对你从始至终都是坚定不移。”
容枭垂目朝怀中人看来之时,桑晚柠已经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狗男人真好,贴贴qwq。”
“晚晚。”容枭眉梢轻扬,好奇道:“夫君在那个世界里对你好吗?”
桑晚柠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那……”容枭喉结滚动了下,又追问道:“我和那个魔头,你更喜欢谁?”
“……”
——“救命,狗男人怎么连自已的醋都吃啊!”
——“你们俩都是同一个人,哪还带这么分的!”
桑晚柠有些头皮发麻,可眼前的男人就那么静静地注视自已,好像非要等出一个答案来。
他踌躇了一阵,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晚晚和那个魔头……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过洞房花烛了么?”
闻言,桑晚柠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容枭原本暗淡的眉眼间立即浮现出一抹明亮的光泽。
二百五:“很好,反派很嘚瑟,已经开始在心底鄙视现实中的自已了。”
哦豁。
桑晚柠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啊狗男人,这叫狠起来连现实中的自已都鄙视?
她头疼扶额,突然有些害怕自已从魔障中离开后,一觉醒来就看见狗魔头像个怨妇一样地问自已更喜欢哪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哪个都喜欢。
因为都是容枭。
暮色中,一名头上缠绕着白纱的年轻将领拄着拐杖走进了营帐。
留意到桑晚柠脖颈上几道殷红的吻痕时,他脸一红,有些别扭地挪开了目光,“四殿下,四王妃。”
他二话不说就在地上跪了下来,郑重道:“末将斗胆,想求四殿下一事!”
容枭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重新坐下,认真道:“讲。”
他双眼含泪道:“末将希望四殿下能够带兵去往熠城,助我们将军一臂之力!”
容枭轻微蹙眉,又听见他道:“谢将军他……”
他哽咽了一阵,沙哑道:“将军原本是不会受伤的,都是我……”
“是我拖了将军后腿!”
这名年轻的汉子脸颊淌下两行清泪,“当时敌军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将军为了替我挡刀,白白挨了腰上那一刀!”
“末将是谢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他把我们都当成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可是这次去往熠城却没带上我们任何人。”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将军明知此行危机四伏,生机渺茫,但仍旧执意前往。”
“将军临走前还说……”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又恍然浮现出那名少年的身影。
少年坐在马鞍上,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一手执长枪,一手握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