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容枭半低着眉眼看去时,才发现桑晚柠正坐在自已身旁的椅子上。
少女趴在桌上,一张小脸埋进臂弯里,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容枭目光软了软,将人抱上床的时候,发现她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只刚编织好的荷包。
荷包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极其精细,就是图案有些丑。
像极了两只深渊巨蟒在朝对方吐痰。
容枭看着那只荷包,唇角漾开一圈柔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荷包收起,弯下腰来在桑晚柠白皙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乖宝。”
他贴近少女柔软的耳廓,低沉道:“今晚是夫君不对,弄疼你了。”
床上的人儿仍旧紧闭着眼,呼吸轻匀,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容枭唇角含笑,伸手给她拢了拢被角。
他害怕将桑晚柠吵醒,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后便起身打算离开。
刚走出一步,他的衣角就被什么东西给轻轻拽了下。
他敛眸看去。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手心正紧紧地攥着自已的衣角不愿意松开。
“晚晚。”
他眸中全是宠溺的笑,“这是舍不得夫君走吗?”
黑暗中,床上的人仍旧没任何动静。
月色笼罩进来,容枭的眼底捕捉到了少女通红的耳根。
——“狗男人,还不快上来抱我……”
容枭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在桑晚柠身旁躺了下来,主动将人拉入怀中,柔声哄道:“抱。”
怀中的人很小声地哼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我脖子上全都是你啃出来的印子。”
容枭立马回道:“夫君背上都是你的抓痕。”
“……”
她正沉默,又感受到容枭贴着自已的颈间轻轻吹气,“乖宝。”
容枭翻了个身将桑晚柠压在身底,撩起她胸前的一缕碎发放置唇侧轻吻。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男人的嗓音相当具有蛊惑性,“想不想再多抓夫君几下?”
…
丞相府。
院内的花与叶都落了一地,只剩下几棵光秃秃的树干。
桑子轩在浴桶中泡了一夜才好不容易洗净身上的尿骚味。
他一回到屋内,一名送信的黑衣人就从窗外翻了进来,亲手将那封信送入他手中,“请大人过目。”
桑子轩展开那封信,才看两行,他拧成一团的眉眼就逐渐舒展开来,“好、好啊!”
他激动道:“老臣定会按梅大人所说的做!”
桑白莲路过长廊时,一眼就注意到了从桑子轩房间内翻窗出来的黑衣人。
她眼皮微跳,按着胸口,压低脚步走到了桑子轩屋外。
桑子轩正执笔写信,嘴里喃喃道:“老夫和漠北人合作果真是项正确的决定。”
他阴狠道:“老夫就等着瞧,看那大煞星这次还能怎么逃!”
亲耳听见这番话,桑白莲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脚底踩碎了一片枯叶,发出一阵清澈声响。
桑子轩立即朝窗外看了过来,“谁?”
他紧张地握紧了袖口的匕首,目光却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莲?”
见自已已经被发现,桑白莲干脆也不再掩饰,走进屋内,顺势关上了门,语气极其沉重,“父亲,你疯了吗?”
她眸底充斥着几缕血丝,“和漠北人合作,那可是私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