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姬绑子上殿,大出云姬和夏秋庭的意料之外。
他淡定从容,将沈悠然丢了出去。
“六支洲逃跑的驸马,阿瑶给大巫祝抓回来了,还请尽快送上轿子,早日完婚,才能成全我云栖与六支之好!”
他将那纸婚书祭了出来,有绿珠公主这个暂时的靠山,夏秋庭便轻易不能动九条一根寒毛。
沈悠然与胡瑶姬,终究父子,心意相通。
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意图,但是他知道父亲定然已经是身不由已,只能用这种方法,将他送出去。
他即便有雷鞭在手,也不敢擅动,只能乖顺地被塞进了花轿,送去了六支洲。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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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坛上的红绸漫漫,金铃悠悠,顺承着新主人的意志。
巨大而奢靡的屏风后,一袭华丽的身影因为失了九尾而显得分外清冷寂寞。
沈悠然,弥散着长发,发间一双艳红的狐耳,在灯火下薄而半透,尖儿上的绒毛随着微醺的酒意而轻颤。
艳红的裘皮大氅疏懒敞着,倚着缀有金色流苏的垫子,仰面将白玉壶中的酒,拉成一条细线,倒入口中。
他越来越暴戾,越来越孤僻,终日躲在这屏风后,除了绿珠,任何人不准靠近。
直到那日,远远望着南方的天际之上,极雷一道,有神光接引,便知,是裳儿的大事已成。
如此,这世间最惦念的事,也就此了结了。
沈悠然仰天长笑,心情似是特别好,酒也喝得特别多,醉意朦胧间,捞过绿珠,抱在怀中,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失声痛哭。
他仿佛,要将前半生所受的一切屈辱,都一股脑的随着眼泪倾泻个干净,从今以后,便与过去,如自断九尾那般决绝地,一刀两断!
一直以来,绿珠最多也是与他拉拉手,现在忽然被抱了个满怀,吓得不知所措。
“夫君……夫夫夫君啊……”
她稍稍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趴在他胸膛上,一双小手,悄悄环上他的腰际,一双大眼睛,却紧张地滴溜溜转。
痛哭,终究不是发泄的最好法子。
有些事,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了。
绿珠的一颗心狂跳。
他此时是醉了的,那他的心里,在想着谁?
可是,她不忍心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