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暗帝的声音响起,“墨重渊,无论如何,朕都在啸天都等你,希望你千万不要胆小,躲在女人身后做人。”
白凤宸双眸一沉,站起身来,“孤有心相让,你却咄咄逼人,看来,此事迟早当做了断!啸天都之约,孤奉陪到底!”
梵婀剑悍然挥出!
嗡地一声长鸣,一剑劈落,撼动九洲。
大地一道深深裂痕,直逼深渊,之后在结界边缘,狰狞裂开!
墨重渊终于宣战了。
魇洲,一定要去!
夺回龙印碎片,救出慕九霄,再替裳儿解开身世之谜,三管齐下,一样都不能少!
对面的魇洲大军,遭受梼杌重创,开始渐渐撤退。
沈绰口角渗血,身子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却不忘将澹台镜辞给扔了出来。
澹台镜辞一落地,先是看向结界对面,见暗帝的御驾已经远去,才稍稍放心,凝神对付这一边。
沈绰倚在白凤宸怀里,“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把我爹怎么了?”
澹台镜辞整了整衣襟,淡定如一块铁板。
“慕九霄在九归山被本王所擒,的确属实,不过本王一向敬重他铮铮铁骨,又贵为苍梧洲帝君,始终以礼相待,可惜……暗帝不这么想。”
“你到底将他怎么了!”
沈绰眼中黑瞳,几乎沁出血来。
此时暴怒,主仆之间的威压立显。
澹台镜辞居然觉得膝头一软,差点跪下。
他身为东魔之王,就算此时落魄,可骨子里的倨傲仍在,就是咬碎了牙,也要站直。
“我只是想将他囚禁起来,胁迫他再次联手,前后夹击白帝洲,可是……他倒是倔强的,宁死不从。”
“所以你就把他给了暗帝?”沈绰更加盛怒,澹台镜辞就有些站不住了。
他咬紧牙关,脸色铁青,“不,是暗帝将他要走,我不过做了顺水人情!”
“你混账!”沈绰一声咆哮,便生了将澹台镜辞处决之心。
澹台镜辞强行站得笔直,也不再辩解。
一时之间,龙印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躲在裙子里的玄苍,立刻变成只毛球儿,瑟瑟发抖。
白凤宸将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沈绰肩头,“裳儿,你冷静,东王若是受制于暗帝,身不由已,也不意外。”
“他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到处坑你,你现在却反过来替他说话?”
白凤宸望了眼澹台镜辞,有些怜悯,“他身上淌着千面魔的血,就算身份再高贵,也要承受着血脉压制,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
澹台镜辞的眸光就动了动,看了他一眼,颇为意外。
这个白毛墨重渊,头一次看着稍微顺眼一点。
白凤宸眼眸垂了垂,所以,这也是他一直纵容他的原因。
他们都是混血,而且,都要……
……
结界,终于暂时安稳下来。
几个人从山中出来时,正遇上风涟澈那一伙迟迟赶到。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余爸爸也来了。
他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身后还带着一只大车,车上装着沈绰的千工拔步床!
“呵呵,主上说,怕王妃认床,就命属下将您从小睡的床一道搬来,这第一次搬,不熟练,来晚了,来晚了,下次一定好好搬!呵呵……”
沈绰:……
她也是无奈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没心思逗乐,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一行人,在东境附近的一处小镇落脚,没有住店,而是已经有余青檀来时就顺路买下的一处富豪的清幽别苑。
“主上不喜欢在外面住,这院子是新的,没人用过,我看着好,就顺便买了,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
他笑得相当朴实。
只知道主上向来不喜欢在窝外吃肉,买个院子,把没进行完的洞房花烛夜进行完。
却根本不知,深渊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千工拔步床被安置好,人睡在里面,三重锦帐落下,不管身在何方,都如回了家一样。
沈绰立时安稳了许多,却依然极度虚弱,昏昏沉沉,不肯睡。
她窝在白凤宸怀里,想着在东境发生的事,拱了拱,又把天衣给关了。
里面的两只:……
“宸,你今天帮澹台镜辞,还是有别的原因吧?”
白凤宸侧身而卧,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的确有些私心,因为,我与他,都是于世不容的混血,而且,都要被迫承受血脉的压制。只是,我比他幸运一些罢了。”
沈绰的眼帘缓缓眨了眨,“压制你的,可是祖龙?”
“是……”白凤宸不易察觉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