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沈绰还倔。
“现在不用,待会儿太阳下山,水边寒凉,先生不喜欢听人打喷嚏。”
“……”沈绰没好气扯过芦苇,转过身去,往怀里塞。
她就没这么怂过!
居然到了要往衣服里塞草取暖的地步!
芦苇倒是被揉得挺软,也不扎人,可是……
方杜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什么不冷?
“先生不要取暖吗?”
沈绰回头瞅了一眼,方杜若身上的衣裳,也是又湿又脏,想必此刻也很难受。
“先生是男人,呵呵。”
他始终都是同一款笑,笑得相当不走心。
身后,是淌水的声音。
方杜若又下水去了。
再回来时,拎着两条鱼。
“先生给裳裳烤鱼吃,好不好?”
他嘴里说话,像是哄小孩,可杀生的时候,却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看得沈绰心惊肉跳。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文绉绉的方杜若?
“先生烤鱼的姿态,倒是让我想起,您少时的成名诗作,《脍炙》。”
方杜若埋头烤鱼,手一顿,“……?”
那是什么诗?他没听过。
“呵呵,信手拈来之作太多,许多记不清了,不知裳裳说的是哪一首?”
“就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要吃烤鱼片,抹上一层油。先生可有印象?”
沈绰歪着头,眨巴眨巴眼,“奇怪了,难道是我记错了?也许是学业不精,错将别人的顺口溜当成您的千古佳句了,呵呵。”
方杜若:“……”
她分明在诈他!
他没抬头,继续烤鱼。
可眼底,莫名有了一丝笑意。
倒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鬼精灵怪,没那么脂粉气的腻歪。
然而,方杜若这条精心烤制的鱼,沈绰注定无缘吃到嘴。
嗖!
一支冷箭飞来,刚好他把鱼给她递到面前时,那箭就嗡地一声,扎在了鱼上。
救人的不来,杀人的却来了!
是魇洲死侍!
一个个通体黑衣,蒙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水淋淋的从水中笔直蹚了出来,仿佛不需要游泳,也不需要呼吸,就这么直径从水底淤泥中走过来的一般。
方杜若的眼中,那一丝笑意,终于变成了不耐烦。
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跟这个小女人相处一下都不行,躲到哪里都会被人打扰!
沈绰也站起来,夺过他手中插鱼的木棍做武器,准备迎战。
“方先生,今日我恐怕自身难保,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只需躲到一边去,想必死侍完成了任务,就不会再伤害你了。”
沈绰说的这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身边这个方杜若倘若是真的,那她今日,挺身护他,也算是还他前世一条命。
可若是假的,他能如此深藏不露,必是有几分身手,希望这句话能打动他,让他伸出援手,助她一起退敌。
果然,身后的方杜若眸光微微动了动。
如此小小女子,大敌当前,明知必败,却非但没有大呼小叫,惊慌失措,反而还在替他安排退路。
她与那些终日只知道谄媚邀宠,攀龙附凤,以色侍人的女人,不但不同,而且还多了几分男儿一样的担当。
他之前一直认为,这个靠墨重渊活着的女人,不过只是个凰山火的容器,充其量皮囊色重尔耳,不会和那些贪慕黄金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今日相处一番,经历了两场意外,倒好像是错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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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么么么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