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归闹,养病归养病,白凤宸依旧是摄政王,每日依旧有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
于是,沈绰哄了他一天,第二日一早,她睡醒,他也刚好从入定中回神,两人睁眼,相视一笑,就如相濡以沫了许多年的夫妻。
沈绰便学着小薰的样子,乖巧伺候白凤宸浣洗,帮他刮了胡子,又忙前忙后穿了王袍,系了玉带,梳了头发,戴了冠,打点地整整齐齐,将人送去了前面书房。
到了书房,已经有一众京畿重臣候着。
她又熟练沏了茶,调了墨,点了香,替他将一切打点停当,这才默默退了出去。
白凤宸这天的脸色就特别好看,批复处置事情的时候,不发脾气,不刁难人,更没有砍谁的脑袋。
众大臣个个心中对沈绰的存在,感激涕零。
可沈绰,却早已趁这个空档,又溜去太学院了。
她要看看陈宝宝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太学院那一头,董道理求生欲极强,昨天自白凤宸走后,就连夜整顿。
先是立刻将明翀停职,送大理寺查办,与之划清界限。
之后第一个将自已的亲孙女董萍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划掉,送回老家,明里闭门思过,修心养性,实则是免得她口没遮拦,一旦哪天提审,说了不该说的。
最后,才将其他事,一样一样交代下去,所有师生,务必一个一个的盘点,确保摄政王下次想起他们太学院的时候,他们的脑袋还在。
所以,当沈绰在湛庐的窗外偷偷探头去瞧的时候,发现陈宝宝已经被安排在了她原来坐的第一排上课。
而讲课的,正是上次被她丢在山洞中,半死不活,又告假了半个月的方杜若方先生。
方杜若手里拿着书卷,朗朗吟诵,瞥见窗外那半只脑袋时,似是看见了,又似是没看见,并不以为意。
没多会儿,湛庐下课。
沈绰想去门口等陈宝宝,却不想,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是林疏影。
他今天没有带谦庐那种怂怂的木剑,从头发丝到鞋底板,虽然和其他学子没什么两样,但是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了。
这样一个能文能武,又彬彬有礼的帅哥,忽然出现在湛庐门前,就吸引了许多女孩子的注意。
“哟!谦庐容不下林少将军的威风了,就来我们湛庐抢地盘?”东方晋叉着腰出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狗仔,
他昨天虽然丢尽了脸面,屁.股上被人刺了字,可他是个男人,什么光屁.股,什么睡女人之类的事儿,从根本上讲都是小事儿,都是将来吹牛的资本。
反正刺青找人想办法洗去就是了。
反正明玉莲比他更丢脸,他就不是最怂的那一个。
反正有他爹,不夜京的太宰大人,东方惠贤顶着,他就还是太学院里光明正大的学生。
而这个林疏影,虽然名声比他响,武功比他好,人长得比他顺溜,但他爹不过是个区区威远将军,若不是戚成望当初看重他底子好,是块将才,他现在还在陪他爹在边塞吹风沙呢。
林疏影站得笔直,礼数周全,“东方公子好,我是来找人的,麻烦你让一下。”
“找谁啊?找揍你的那个死丫头?她没来,给摄政王暖被窝去了!”
东方晋说着,还淬了一口,“挨揍还上瘾了!”
换了他,被沈绰打成那狗样,必定躲着走,怎么可能还上赶子来舔?
谁知,林疏影呵呵一笑,“东方公子误会了,在下是来找太虞国公主,陈宝宝殿下的。”
“啊?”东方晋吓了一跳
而且,一起“啊”的,不止他那一伙子狗腿。
整个湛庐门口看热闹的,不分男女,都“啊”了一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