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秦柯在。
白凤宸总算救过来了。
撵子本来挺大,此时挤了满满的人,沈绰就躲到一角,随便抓了件白凤宸的衣裳,把自已被撕破的衣裳盖住,侧耳细听白凤宸那边的声息。
终于,等他呼吸平稳了,秦柯将用不着的都轰出去,只留了余青檀,才用衣袖沾了沾额头的汗,瞪了眼沈绰,沉沉说着气话:
“还是炖汤吧。”
沈绰:“……”
“炖你!”
白凤宸人刚刚有意识,就听见这么一句,眼睛还没睁,有气无力地替媳妇骂了回去。
余青檀和秦柯见主子醒了,还能骂人,知是没有大碍了,慌忙跪伏下来。
“主上,可有哪里不适?”
“哪儿都不适!”
白凤宸睁开眼,瞥了眼他俩。
孤还没死,就琢磨着把孤的裳儿炖汤!
余青檀立刻卖乖,“主上放心,刚才已经交代下去,今天的事儿,谁都不会泄露半个字。”
“嗯。”
白凤宸应了一声,又道:“过来!”
这俩字,说的是躲在角落的沈绰。
她裹着他的衣裳,摸索着,乖乖过去了。
微微鼓着腮,一脸的幽怨。
他差点把她吓死!
魂都差点飞了!
白凤宸的手,无力扯了扯她,居然还有心思撒娇,“孤拿命宠你,你连手都不给?”
沈绰又心疼,又难受,一摸到他的手,就立刻被他反手握住了。
冰凉冰凉的。
他刚才,可能是真的死过去了。
“秦先生,他的伤,是不是……?”沈绰问。
倒也不笨!
秦柯用鼻子说话,瓮声瓮气道:“主上在九归山,经过连番恶战,我等只知,经脉的损伤是前所未有之重,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脆弱如纸的地步。短期内,恐怕都禁不起任何波动了。”
白凤宸得了沈绰的手,才能重新安然闭着眼,“什么是任何波动?”
“这个……”秦柯有些艰难,“回主上,就是,不得动怒,不得动武,不得忧思,不得焦急,不得同房,甚至,不得亲近。”
白凤宸没睁眼,只沉沉问:“怎么治?”
他要明确的答案。
余青檀跪在旁边,飞快给秦柯丢一个眼色。
千万不能再说“炖汤”那俩字了。
秦柯又瞪了沈绰一眼,“唯有用沈姑娘的血,再辅以药材,每日服食,或许,还可以慢慢恢复。”
“为什么不直接用我的血?不是会更快吗?一天一大碗,我可以的!”沈绰有些急。
结果,又被秦柯瞪一眼。
然而,这一眼,却温和了许多。
“凰山火性子太烈,主上现在的身子,已经受不住了。若是再直接用,刚才的状况,还会重演。”
余青檀不失时机道:“天妩姑娘,其实如此情况,花朝节那晚,主上已经遭遇过一次,幸亏在下略懂皮毛,歪打正着,胡乱施针,才……”
言下之意,那晚,痛苦的其实不止沈绰一个,白凤宸,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沈绰听懂了,眼帘微微垂下。
“好了!”
白凤宸嫌他多嘴,拉长了声音,睁开眼,看看沈绰神色不好看,好心疼。
“都出去吧,其他的事,回不夜京再议。”
他现在如此脆弱,禁不得半点风波。
在外面逗留得越久,就越危险。
而有了沈绰,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也早就输不起了。
等余青檀和秦柯一一退出,沈绰干涩的眼眶,哭不出泪珠,也已经急得红了,她将白凤宸抱住,伏在他身上。
“凤宸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逃跑的,我不知道你伤得重,我以为,你那么厉害,只要我肯,你马上就会好的!对不起……”
撵子起驾,微微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