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来不及了!”
她转身又拉着沈悠然往里面跑。
沈悠然根本没有体会到她的紧张,却还在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女儿家,大晚上的,这么大书楼,他一个先生来干什么?”
“别管那么多了,先生他人很好,不会害我!”
沈绰拖着沈悠然,寻到角落里一个藏书的大木箱子,飞快掀开,将里面的书搬出来一半,就把人给推了进去,塞吧塞吧,想要盖上盖子。
沈悠然不肯老老实实在里面躺着,又冒了出来,“喂!女儿啊,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大声叫!爹出去救你啊!”
“好了好了!你乖乖地不要动,不然我明天还要被罚!”
沈绰将人又塞了回去,盖上箱子,之后飞快跑回桌边,将那只烤兔塞到桌子底下,用学袍盖好。
一切刚刚好,三楼的门开了,方杜若一手提着一盏灯,一手提着食盒进来。
见她正规规矩矩抄书,微微满意一笑,也不说话,轻着脚步,在书桌对面坐下。
之后,鼻翼轻轻一动,“刚刚吃过东西了?”
他嗅到烤兔子的味道了。
好厉害的鼻子!
沈绰身子一紧,假装恍然才发觉对面坐了个人,“啊,先生,您来了。”
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不用起了,专心写你的,先生熬夜会肚子饿,所以提前带了些宵夜过来,你若是待会儿饿了,也不用客气。”
“是什么啊?”沈绰卖了个乖。
“麻辣兔丁,你可喜欢?”方杜若随手拿了本书端在眼前看,侧身倚在圈椅里,面向雕花窗。
余光里,刚好是沈绰伏案的模样。
沈绰低着头盯着自已桌上写得乱七八糟的字,怎么这几天每个人都跟兔子过不去?
“谢谢先生,我不吃辣。”
她不是不吃,只是,不知为什么,并不想与方杜若太过亲近。
也许是为了白凤宸而避嫌,也许是因为,她害死过这个人,心中有忌讳。
方杜若没再说话,整个书楼里,空荡而寂静,只有两人偶尔翻书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来到窗前,负手而立,似是在看窗外月色下的花树。
沈绰就没办法专心抄写。
她总对这个人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特别是那日在竹林见了鹩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就好像,一汪溪水,虽然看起来明澈见底,可细沙下面,总好像藏着些什么。
问原因?
没有原因。
就是直觉!
妖魔一样敏锐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