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脸上的笑容,就唰地没了。
原来到哪儿都一样,这世上就从来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终究还是她想多了。
她往前挪了一步,正想骂人,就被陈宝宝的小胖手拉住。
“裳儿,不要。”
她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你爹今早特意让余大人传话给我,说让我盯着你,不可惹事。”
这个爹,可不是指的沈悠然。
而是……,白凤宸。
沈绰收了收脾气,的确不能刚一来就惹事儿。
她怕白凤宸晚上收拾她。
但这口气,不能咽下去。
她笑了笑,拉着陈宝宝径直从脏水上踩过去,“白帝洲的太学院,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一大清早就这么鸟语花香的,什么鸟都有!”
一个小一点的少年就横出一步,拦了她俩的去路,将人堵在脏水中央,“你说谁是鸟?”
沈绰歪头眨眨眼,这男孩儿也就比她没高多少,“哟,不但有鸟,还有猴呢!”
“你……”男孩扬起拳头就要动手。
可那小细胳膊还没等抡起来,就被陈宝宝给抓住,捏得咔嚓一声儿,直接拽脱臼,甩到一边儿去,之后,也学着那些男子,将双手在上下一般粗的腰间一叉。
“哼!知道遇见大胖女子十分难过,还敢寻不痛快!”
那少年哼哼唧唧惨叫,被领头的瘦高个咔嚓一声,把骨节给端了回去。
众人恶作剧没讨到便宜,就不想善罢甘休,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哎哟,胆儿和人一样肥啊!太宰大人的二公子面前,第一次见到还有人敢先动手!”
哦,沈绰认识了,原来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瘦高个男子,是如今不夜京太宰大人,东方惠贤家的老二,名东方晋,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净干些不是人的事儿,别人喜欢当面称其东方二郎,背后称之东方二狼。
而且,她还从沈相思临死前的嘴里知道,沈若行的长生丹,那东方惠贤可是没少吃啊!
此时,东方晋将手底下人一拦,招呼道:“好了好了,能不能都君子点儿,跟女人见识什么,先生说了,太学院里,不能动手动脚的。”
他眼睛盯着沈绰的脸蛋儿,沉沉向旁边一横,让开了一条路,给两人过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一双生了特别深的双眼皮儿的眼睛,还不离沈绰纤细的腰身。
“老大,就这么便宜这俩死丫头片子?”身边的人问。
“便宜?”男子冷冷一笑,咔嚓一声,又把那少年的胳膊刚装好的关节,给重新拽脱臼了。
“哎哟哟……”
少年惨叫。
“闭嘴!待会儿见了先生,你们知道该怎么说!”
前面,沈绰与陈宝宝走远了,才低头看看脚下的鞋子,刚才在脏水里站了一会儿,鞋底都透了,袜子好像也湿了。
烦!
“宝宝,你刚才有两下子啊!”
陈宝宝倒是大大咧咧,鞋子袍子都湿了也不介意,“没啥,就他们那四体不勤的小胳膊,比起咱们大园子里的鼓槌差远了。”
沈绰心里犯了嘀咕。
太学院戒律森严,连白凤宸都礼敬三分,怎居然还会藏着这样的无赖。